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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榮既死,莊帝詔河西人紇豆陵步蕃等令襲秀容。兆入洛後,步蕃兵勢甚盛,南逼晉陽,兆所以不暇留洛,回師御之。兆雖驍果,本無策略,頻為步蕃所敗,於是部勒士馬,謀出山東。令人頻徵獻武王於晉州,乃分三州六鎮之人,令王統領。既分兵別營,乃引兵南出,以避步蕃之銳。步蕃至於樂平郡,王與兆還討破之,斬步蕃於秀容之石鼓山,其眾退走。兆將數十騎詣王,通夜宴飲。後還營招王,王知兆難信,未能顯示,將欲詣之。臨上馬,長史孫騰牽衣而止。兆乃隔水責罵騰等。於是各去,王還自襄垣東出,兆歸晉陽。
及前廢帝立,授兆使持節、侍中、都督中外諸軍事、柱國大將軍、領軍將軍、領左右、幷州刺史、兼錄尚書事、大行臺。又以兆為天柱大將軍,兆謂人曰:“此是叔父終官,我何敢受?”遂固辭不拜。尋加都督十州諸軍事,世襲幷州刺史。
齊獻武王之克殷州也,兆與仲遠、度律約共討之。仲遠、度律次於陽平,北出井陘,屯於廣阿,眾號十萬。王廣縱反間,或雲世隆兄弟謀欲害兆,復言兆與王同圖仲遠等,於是兩不相信,各致猜疑,徘徊不進。仲遠等頻使斛斯椿、賀拔勝往喻之,兆輕騎三百來就仲遠,同坐幕下。兆性粗獷,意色不平,手舞馬鞭,長嘯凝望,深疑仲遠等有變,遂趨出馳還。仲遠遣椿、騰等追而曉譬,兆遂拘縛。將還,經日放遣。仲遠等於是奔退。王乃進擊兆,兆軍大敗。兆與仲遠、度律遂相疑阻,久而不和。世隆請前廢帝納兆女為後,兆乃大喜。世隆厚禮喻兆赴洛,深示卑下,隨其所為,無敢違者。兆與天光、度律更自信約,然後大會於韓陵山。戰敗,復奔晉陽,遂大掠幷州城內。獻武王自鄴進討之,兆遂走於秀容。王又追擊,度赤洪嶺,破之,眾並降散。兆竄於窮山,殺所乘馬,自縊於樹。王收而葬之。
兆果於戰鬥,每有徵伐,常居鋒首,當時諸將伏其材力。而粗脫少智,無將領之能。榮雖奇其膽決,然每雲“兆不過將三千騎,多則亂矣。”
兆弟智虎,前廢帝封為安定王、驃騎大將軍、肆州刺史、開府儀同三司。與兆俱走,獻武王擒之於梁郡岢嵐南山,赦之。後死於晉陽。
爾朱彥伯,榮從弟也。祖侯真,高祖時並安二州刺史、始昌侯。父買珍,世宗時武衛將軍,出為華州刺史。
彥伯性和厚,釋褐奉朝請,累遷奉車都尉,為榮府長史。元曄立,以為侍中,前廢帝潛默龍花佛寺,彥伯敦喻往來,尤有勤款。廢帝既立,爾朱兆以己不預謀,大為忿恚,將攻世隆。詔令華山王鷙兼尚書僕射、北道大使慰喻兆,兆猶不釋。世隆復遣彥伯自往喻之,兆乃止。及還,帝燕彥伯於顯陽殿。時侍中源子恭、黃門郎竇瑗並侍坐,彥伯曰:“源侍中比為都督,與臣相持於河內,當爾之時,旗鼓相望,眇如天隔,寧期同事陛下今日之歡也。”子恭曰:“蒯通有言,犬吠非其主。他日之事永安,猶今日之事陛下耳。”帝曰:“源侍中可謂有射鉤之心也。”遂令二人極醉而罷。尋除使持節、驃騎大將軍、右光祿大夫、馬場大都督,封博陵郡開國公。後進爵為王。又遷司徒,於時炎旱,有勸彥伯解司徒者,乃上表遜位,詔許之。俄除儀同三司、侍中。彥伯於兄弟之中,差無過患。
天光等敗於韓陵,彥伯欲領兵屯河橋以為聲勢,世隆不從。及張勸等掩襲世隆,彥伯時在禁直從。長孫稚等於神虎門啟陳齊獻武王,義功既振,將除爾朱。廢帝令舍人郭崇報彥伯知。彥伯狼狽出走,為人所執。尋與世隆同斬於閶闔門外,懸首於斛斯椿門樹,傳首於齊獻武王。先是,洛中謠曰:“三月末,四月初,揚灰簸土覓真珠。”又曰:“頭去項,腳根齊,驅上樹,不須梯。”至是並驗。
彥伯弟仲遠,頗知書計。肅宗末年,爾朱榮兵威稍盛,諸有啟謁,率多見從。而仲遠摹寫榮書,又刻榮印,與尚書令史通為奸詐,造榮啟表,請人為官,大得財貨,以資酒色,落魄無行。
及孝莊即阼,除直寢、寧遠將軍、步兵校尉。尋特除平北將軍、建興太守,頓丘縣開國侯,邑五百戶。後加散騎常侍。及改郡立州,遷使持節、車騎將軍、建州刺史。加侍中,進爵為公,增邑五百戶。尋改封清河郡,又加車騎大將軍、左光祿大夫。轉使持節、本將軍、徐州刺史、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