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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弟,西鎮長安,允甚有匡益,秦人稱之。尋被徵還,允曾作《塞上翁詩》,有混欣戚,遺得喪之致。驃騎大將軍、樂平王丕西討上邽,復以本官參丕軍事。語在《丕傳》。涼州平,以參謀之勳,賜爵汶陽子,加建武將軍。
後詔允與司徒崔浩述成《國記》,以本官領著作郎。時浩集諸術士,考校漢元以來,日月薄蝕、五星行度,並識前史之失,別為魏歷,以示允。允曰:“天文歷數不可空論。夫善言遠者必先驗於近。且漢元年冬十月,五星聚於東井,此乃歷術之淺。今譏漢史,而不覺此謬,恐後人譏今猶今之譏古。”浩曰:“所謬云何?”允曰:“案《星傳》,金水二星常附日而行。冬十月,日在尾箕,昏沒於申南,而東井方出於寅北。二星何因背日而行?是史官欲神其事,不復推之於理。”浩曰:“欲為變者何所不可,君獨不疑三星之聚,而怪二星之來?”允曰:“此不可以空言爭,宜更審之。”時坐者鹹怪,唯東宮少傅遊雅曰:“高君長於歷數,當不虛也。”後歲餘,浩謂允曰:“先所論者,本不注心,及更考究,果如君語,以前三月聚於東井,非十月也。”又謂雅曰:“高允之術,陽元之射也。”眾乃歎服。允雖明於歷數,初不推步,有所論說。唯遊雅數以災異問允,允曰:“昔人有言,知之甚難,既知復恐漏洩,不如不知也。天下妙理至多,何遽問此?”雅乃止。
尋以本官為秦王翰傅。後敕以經授恭宗,甚見禮待。又詔允與侍郎公孫質、李虛、胡方回共定律令。世祖引允與論刑政,言甚稱旨。因問允曰:“萬機之務,何者為先?”是時多禁封良田,又京師遊食者眾。允因言曰:“臣少也賤,所知唯田,請言農事。古人云:方一里則為田三頃七十畝,百里則田三萬七千頃。若勤之,則畝益三鬥,不勤則畝損三鬥。方百里損益之率,為粟二百二十二萬斛,況以天下之廣乎?若公私有儲,雖遇饑年,復何憂哉?”世祖善之。遂除田禁,悉以授民。
初,崔浩薦冀、定、相、幽、並五州之士數十人,各起家郡守。恭宗謂浩曰:“先召之人,亦州郡選也,在職已久,勤勞未答。今可先補前召外任郡縣,以新召者代為郎吏。又守令宰民,宜使更事者。”浩固爭而遣之。允聞之,謂東宮博士管恬曰:“崔公其不免乎!苟逞其非,而校勝於上,何以勝濟?”
遼東公翟黑子有寵於世祖,奉使幷州,受布千匹,事尋發覺。黑子請計於允曰:“主上問我,為首為諱乎?”允曰:“公帷幄寵臣,答詔宜實。又自告忠誠,罪必無慮。”中書侍郎崔覽、公孫質等鹹言首實罪不可測,宜諱之。黑子以覽等為親己,而反怒允曰:“如君言,誘我死,何其不直!”遂與允絕。黑子以不實對,竟為世祖所疏,終獲罪戮。
是時,著作令史閔湛、郄扌剽性巧佞,為浩信待。見浩所注《詩》、《論語》、《尚書》、《易》,遂上疏,言馬、鄭、王、賈雖注述《六經》,並多疏謬,不如浩之精微。乞收境內諸書,藏之秘府。班浩所注,命天下習業。並求敕浩注《禮傳》,令後生得觀正義。浩亦表薦湛有著述之才。既而勸浩刊所撰國史於石,用垂不朽,欲以彰浩直筆之跡。允聞之,謂著作郎宗欽曰:“閔湛所營,貧寸之間,恐為崔門萬世之禍。吾徒無類矣。”未幾而難作。
初,浩之被收也,允直中書省。恭宗使東宮侍郎吳延召允,仍留宿宮內。翌日,恭宗入奏世祖,命允驂乘。至宮門,謂曰:“入當見至尊,吾自導卿。脫至尊有問,但依吾語。”允請曰:“為何等事也?”恭宗曰:“入自知之。”既入見帝。恭宗曰:“中書侍郎高允自在臣宮,同處累年,小心密慎,臣所委悉。雖與浩同事,然允微賤,制由於浩。請赦其命。”世祖召允,謂曰:“《國書》皆崔浩作不?”允對曰:“《太祖記》,前著作郎鄧淵所撰。《先帝記》及《今記》,臣與浩同作。然浩綜務處多,總裁而已。至於註疏,臣多於浩。”世祖大怒曰:“此甚於浩,安有生路!”恭宗曰:“天威嚴重,允是小臣,迷亂失次耳。臣向備問,皆雲浩作。”世祖問:“如東宮言不?”允曰:“臣以下才,謬參著作,犯逆天威,罪應滅族,今已分死,不敢虛妄。殿下以臣侍講日久,哀臣乞命耳。實不問臣,臣無此言。臣以實對,不敢迷亂。”世祖謂恭宗曰:“直哉!此亦人情所難,而能臨死不移,不亦難乎!且對君以實,貞臣也。如此言,寧失一有罪,宜宥之。”允竟得免。於是召浩前,使人詰浩。惶惑不能對。允事事申明,皆有條理。時世祖怒甚,敕允為詔,自浩已下、僮吏已上百二十八人皆夷五族。允持疑不為,頻詔催切。允乞更一見,然後為詔。詔引前,允曰:“浩之所坐,若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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