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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是幼樹林。吳剛把車停下,回頭看劉雲,她也剛剛摘下頭盔,臉色慘白。吳剛有些後悔自己的魯莽。
“你沒事吧?”吳剛問。
“沒事兒。”劉雲說著走到樹林邊坐下,“我想在這兒坐一會兒。”
吳剛也把車推過去,然後坐到了劉雲對面,他點了一根菸。
“我原來想,你一叫我就減速。”吳剛老實地說。
“我也奇怪。我一點兒也沒害怕。”劉雲說,“你經常這麼幹嗎?”
“不經常。”吳剛深深吸口煙,“有時候週末在環城高速上開開。”
“超車?”
“沒什麼車,我起得早,四五點鐘高速公路上很空。”
“為什麼要這麼幹?”
“不知道,跟喝酒抽菸差不多吧,覺著過癮,好像能把心裡面的東西都甩出去。”
“也很危險的。”
“在家裡坐著也有危險啊,比如劣質工程什麼的。”吳剛說到這兒轉了話題,“你剛才怎麼沒害怕啊?我覺得上一次你說你害怕坐摩托的。”
“不知道,好像忘了害怕。”
“你下午去哪兒了”吳剛問。
“幹嗎突然問我這個?”劉雲不高興地說。
“你一個女人家都忘了害怕,肯定去了不同尋常的地方。”
“沒去哪兒,就辦了點私事。”劉雲關上了內心的大門。
“我也不是非得知道。我想我們是同事,也算是好朋友。你有事我絕不能看著,但你有問題我也不能不說。今天下午差一點兒出事,你知道嗎?”
劉雲沒有回答。
“當然你現在臨時在門診還好些。如果回病房上手術檯,你這樣怎麼能行啊。”
“大不了開除我唄。”劉雲快速說了一句。
吳剛沒想到劉雲能說出這樣的話,他覺得陌生極了,好像在劉雲身旁突然升起了一團濃霧,讓他再也看不清劉雲的面目,以至於他也懷疑自己以前對劉雲的判斷。在他的心目中,劉雲是一個永遠也說不出這樣話的女人。
“我得謝謝你,吳剛,你一直那麼關照我,尤其是耿林出走以後。”劉雲停頓了一下又說,“我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做,因為你可憐我,因為我軟弱。男人總是同情弱女子的,也願意幫助她們,但他們愛的卻是強女人,惡女人,厲害的女人。在那些女人面前,他們自己就成了弱者,男人就是需要各種奇奇怪怪的感情,他們要嘗試扮演一切角色。”
“劉雲,你到底怎麼了?你看你在說些什麼啊?”
“好,我馬上就要說到正題了。從今往後,你不必再幫助我了,也就是說你不用再可憐我了。我現在自己對付一切,我相信我有這個能力,我也找到了這個能力。這個世界上的公理就是欺軟怕硬,誰都可以硬起來,幹嗎我就得是例外吶?!”
“你到底幹了什麼?你好像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你正好說反了,從前我不知道我自己是誰,現在我知道了。”
吳剛再一次驚愕地說不出話來。
“是你送我回去,還是我走回去?”劉雲問。
第十六章
在擔心的事情真正發生之後,人們往往有一種短暫的無所畏懼的心理,就像俗話說的那樣,死豬不怕開水燙。耿林和婁紅鬼使神差地同時到了他們的臨時住處,那是一幢帶院子的五層紅樓。在耿林的印象中,除了下雨,院裡總是坐著幾個老人。讓耿林覺得可氣的是,他們很少打牌,多數時間是望著樓門口,有一搭無一搭地嘮著家常,比如,昨天吃什麼買到哪些便宜菜之類的話題。已經有幾次被他們目光注視過的耿林有一點十分肯定,他們議論每一個從他們眼前走過的熟悉或陌生的人。
婁紅從計程車裡下來時,發現耿林也來到了院門口,他們互相看了一眼,沒做任何商量也沒有遲疑,便一同進院了。他們像一對結婚多年,在大街上慪氣的夫妻一樣,鎮定但毫不親熱地從老人們的眼前走過去。
“這倆人哪兒來的?”一個老太太問。
“租房的,”另一個老太太說,“平時總是一先一後來,那我也能看得出來他們是一塊兒的。”
“準是那種沒證亂搞的。”剛才問話的老太太說。
“現在的年輕人兒才不在乎證不證的,沒結婚也能生孩子,新世道了。”
“哎,你剛才說他們總是一先一後來,你咋知道的呢?”一直沒說話的一個老頭兒問。
“我咋知道的?我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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