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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意跟我說說你怎麼樣,我們都挺惦記你的。”王教授表示出令人尊敬的果斷——我要給你幫助。
劉雲立刻說不出話來。她很願意對這位親切智慧的長者敞開心扉,但發生的那麼多事像塌下來的石塊一樣堆在她心的門口,她想不出該搬哪一塊。
“我還行,”她試著表達,“我想我好一點兒了。怎麼說呢,發生了好多事。”
“耿林來過我這,他說過一些。”
“是這樣。”劉雲小聲說了一句。
“現在多少平靜些了?”王教授似乎知道怎樣適應劉雲此時的心態,並引導往外走。
“是的,可是我——”
“說說你的感覺。”
“我——我覺得挺丟人的。”劉雲哭了。
王教授沒有馬上說話,劉雲哭出聲音。
“我常想起那些事情,”劉雲開啟了感情的閘口,一邊哭一邊說,“我不知道該怎麼說,那些事好像總跟著我,我——我不相信,我那樣做——我——王教授,對不起,我不該這樣,我好像亂了——我——有時候,我真覺得,也許死更好過些。”
“劉雲,沒關係的,這一切都不正常,但也正常,它是一個特殊階段,也許是你必須經歷的階段。你覺得很慚愧,是嗎?”
“是的。”劉雲聲音低極了。
“這就說明你已經慢慢走出了這個階段。”
“我也很難過。我特別恨我自己。我做了這麼多事,去反對耿林和那個女人,這一點也不值得。我太傻了,透過這件事我才看見過去生活的是怎麼樣的,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了。”
“為什麼晚了吶?”
“要是我能早一點明白,那個女人出現時我就可以離開,根本不必去跟他們鬥。那樣我現在會心安理得得多,可以很體面地繼續做一個女人。”
“你現在仍然可以很體面地做一個女人,甚至是一個好女人。”
“我——”劉雲懷疑王教授的話只是為了安慰她。
“我不是為了說好聽的,”王教授認真地強調著,“耿林來過了,我覺得你們似乎沒有可能再重新走到一起。”
“對,我也這麼想。”
“所以我不是因為你曾經是耿林妻子才打電話,我說你是一個很好的人是有根據的,不是每個人在做完這些事以後都會感到羞愧的。”
“劉雲,別軟下來,往前走。只要往前走什麼事都能隨著時間慢慢消失。你聽我這麼說,像乾乾巴巴的說教,可是文化大革命的時候我就是這麼挺過來的。再痛苦再絕望我都挺著,心裡想的就是一件事,我一定要把這個狀態活過去,我要看看十年後生活是什麼樣子。如果還是老樣子,再絕望也來得及。”
“您說得對。”劉雲這麼說並不是被王教授的話打動。這之前她也有過這樣的期望,讓這一切都過去,而要達到這個目的,她知道除了時間她指望不上別的。
“你好像現在還在心臟外科?”
“是的。”
“這好像是新興的一個分科?”
“是的。”
“那你肯定能幹點兒什麼。”
“您是指——”
“就是指除了做手術以外,你肯定能有所成就,如果你現在開始研究。”
“我——”劉雲被王教授的話振奮了一下,但又懷疑自己的能力。
“這話也許我不該說,不是每個女人都能從婚姻中得到幸福,那麼幹嗎不去工作中學業中找找。要學會聽命運給你的暗示。”
“謝謝您,王教授,我懂了,我也很想試試,反正我現在不用做飯,不用幹那麼多家務,我有很多時間啊。”劉雲被王教授勸慰得十分高興,如同內心的暗處被注入了明亮。
“試試吧,劉雲,幾年後聽你的佳音。”
“王教授,我真不知道該怎樣感謝您和師母,我——”
“別這麼說,當老師當久了,愛說教。”
“如果人人都能像您這樣說教,痛苦就被縮短了。”
“常來看我們,劉雲,再見。”
劉雲放下電話,突然想起自己的書架。她從前有過的為數不少的專業書現在肯定落滿了灰塵。劉雲感到窒息,沒人逼迫她這樣生活,現在她才看見在她過去十幾年生活中還有另一條道路。如果她選擇了那條路,今天可能就不至於有被剝光的感覺。
洛陽手術後的第五天開始發高燒。劉雲和侯博的診斷是術後心內膜炎。在血培養結果出來之前,劉雲已經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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