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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一族共十餘人,此外還有大見藤六郎、本多甚七郎、成瀨新藏和山本才藏等一百四十人左右。勝黌寺裡除了蜂屋半之丞、渡邊半藏、加藤治郎左衛門一族,還有淺岡新十郎、久世平四郎、筧助大夫等約一百五十人。加上各地聞風而動的百姓,暴民總數超過了三千。他們嚷嚷著阿彌陀佛、家康、極樂淨土和無間地獄,紛紛湧至岡崎城下。
當然,並非所有人都參與了暴亂,酒井雅樂助在西尾城與本證寺暴徒及荒川甲斐的軍隊作戰,本多豐後守廣孝則在土井城和針崎的吉良義昭對峙,松平親久在押鴨地區對抗酒井將監。
但這次的敵人不容輕視。上和田的大久保忠俊老人指揮著家族中人和土呂、針崎的暴民作戰。動亂者逼近岡崎城時,他爬上自家的屋頂,白髮高高飄揚,吹響竹笛,大聲道:“與城同在!”
亂兵逼近時,守候在城中的家康即刻縱馬而出。當他率隊殺出城時,眾人立刻四散而逃,但不久又如潮水般湧上前來。一張張暴民的面孔令家康咬牙切齒,怒不可遏。他腦中一片混亂,焦躁不安,簡直難以置信。他們天真地相信家康即是法敵,對襲擊行動樂此不疲,進進退退,不分晝夜,好像不知疲倦。
暴亂從九月開始,到第二年正月,家康終於忍無可忍。
自然,正月的筵席無法舉行。如此下去,好不容易富足起來的領民又會陷入飢餓之中。恐怕到了春天這至關重要的播種季節,亂民還會沉迷於阿彌陀佛而不能自拔,紛爭也不會停止。
直搗他們的老巢!二月初,家康終於痛下決心。
暴民進攻岡崎城的當天夜裡,家康輾轉難眠。
半夜曾經有敵人來襲,到拂曉時分,又響起笛聲。家康早已作好準備,一旦敵人來襲就切斷其後路,他在明大寺的堤岸設了伏兵。但他萬萬沒想到,暴徒們竟在隨念寺旁的村莊放起火來。
火光映紅了拂曉的霜天。眼睜睜看著好不容易安居樂業的百姓,其房屋在火中付之一炬,家康感到無以名狀的憤怒。被信仰煽動起來的人,竟然愚蠢到主動破壞自己的生活。若是家康徵收的賦稅比今川氏更苛刻,還有情可原,卻正好相反。今川治下,人們每日只想著如何生存下去,連發怒的餘力都沒有,哪還有發動暴亂的勇氣?而在家康的仁政之下,家家戶戶都穀米盈倉,他們卻以怨報德,竟用家康賦予的力量和勇氣暴亂!
“不能再放縱他們!”家康對人的脆弱痛心不已,不能再讓他們四處縱火,自己必須主動出擊,將對方盤踞的寺院、城堡悉數變成焦土,否則,叛亂將無法平息。“彥右衛,通知士兵們,天亮後出擊。”
這次暴亂使得家康的隊伍變得更加年輕。因為暴民不少出自松平氏,紛爭雙方多相識,那些人情頗深的老人恐很難再依靠。二十四歲的鳥居彥右衛門元忠最為年長,其次是平巖七之助親吉、本多平八郎忠勝,還有這個秋天剛舉行元服儀式的神原小平太,他們多是跟隨家康到駿府的人,或近年才成長起來的年輕人。
火光逐漸黯淡下來,菅生川上升起白色的晨靄,空氣中瀰漫著戰鬥的氣息,處處戰馬嘶鳴。就在此時,一人悄悄前來拜訪家康,是家康的母親於大夫人,作為留守岡崎的俊勝之妻,她已搬到二道城居住。
“久松夫人有急事想面見主公,正在帳外等候。”神原小平太前來報告。
家康微覺疑惑,摘下了頭盔。“有何事?請進來。”於大似乎徹夜未眠。她年近四十,沉穩的氣度令人聯想起菅生川上的晨靄。
“辛苦了!”她僅將自己當作久松佐渡守之妻,而不是以家康的生母自居,態度甚是謙恭。
“你起得很早?”
“睡不著,心中煩惱。”於大溫和地笑道:“你想出城與敵人一決雌雄,一舉平息叛亂,是嗎?”
家康不禁微微皺起眉頭,縱然是親生母親,隨便插手軍務,也令他感到不快。
看到家康皺眉不語,於大悄悄嘆了口氣。她非常清楚家康為何不回答,為何緊皺眉頭。然而,她對家康的衝動不能聽之任之。
“我覺得,若想迅速平息亂事,恐只有首先燒燬寺院了。”於大垂下眼簾,低聲道,“但此舉正好授以口實。”
家康還是不答。他了解母親的良苦用心,但暴亂正在將多年的努力化為齏粉,他怎可一味懷柔?
於大又道,“如果燒燬了寺院,懲罰所有參與其中的家臣,將導致什麼後果?動亂固然平息了,但松平氏將元氣大傷。那正是暗處的敵人渴望看到的結局。”
“是敵人渴望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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