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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乃為西隅,再下為白花巖矣。既連越二蜂,即裡山趨寺之第三岡也。時餘每過一峰,輒一峰開霽,西峰諸石,俱各為披露。西峰盡,又越兩峰,峰俱有石層疊。又一峰南向居中,前聳二石,一斜而尖,是名“梨頭尖石”。二石高數十丈,堪為江郎支庶,而下俱浮綴疊石數塊,承以石盤,如坐嵌空處,俱可徙倚。此峰南下一支,石多嶙峋,所稱“雙筍石人”,攢列寺右者,皆其派也。峰後散為五峰,迴環離立,中藏一坪可廬,亦高峰所罕得者。又西越兩峰,為浮蓋中頂,皆盤石累疊而成,下者為盤,上者為蓋,或數石共肩一石,或一石復平列數石,上下俱成疊臺雙闕,“浮蓋仙壇”,洵不誣稱矣。其石高削無級,不便攀躋。登其巔,群峰盡出。山頂之石,四旁有苔,如發下垂,嫩綠浮煙,娟然秀美可愛。西望疊石、石仙諸勝,尚隔三四峰,而日已過午,遂還飯寺中。別之南下,十里即大道,已在梨嶺之麓。登嶺,過九牧,宿漁梁下街。
初五日下浦城舟,凡四日抵延平郡。
初十日覆逆流上永安溪,泊榕溪。其地為南平、沙縣之中,各去六十里。先是浦城之溪水小,而永安之流暴漲,故順逆皆遲。
十一日舟曲隨山西南行,亂石崢嶸,奔流懸迅。二十里,舟為石觸,榜人以竹絲綿紙包片木掩而釘之,止湧而已。又十里,溪右一山,瞰溪如伏獅,額有崖兩重,閣臨其上,崖下圓石高數丈,突立溪中。於是折而東,又十里,月下上一灘,泊於舊縣。
十二日山稍開,西北二十里,抵沙縣。城南臨大溪,雉堞及肩,即溪崖也。溪中多置大舟,兩旁為輪,關水以舂。西十里,南折入山間。右山石骨巉削,而左山夾處,有泉落坳隙如玉箸。又西南二十里,泊洋口。其地路通尤溪。東有山曰裡豐,為一邑之望。昨舟過伏獅崖,即望而見之,今繞其西而南向。
十三日西南二十里,漸入山,又二十五里,至雙口。遂折而西北行,五里,至橫雙口。溪右一水自北來,永安之溪自南來,至此合。其北來之溪,舟通巖前可七十里。又五里入永安界,曰新凌鋪。
十四日行永安境內,始聞猿聲。南四十里為鞏川。上大灘十里,東南行,忽望見溪右峰石突兀。既而直逼其下,則突兀者轉為參差,為崩削,俱盤亙壁立,為峰為巖,為屏為柱,次第而見。中一峰壁削到底,或大書其上,曰“凌霄”。於是溪左之奇,亦若起而爭勝者。已舟折西北,左溪之崖較詭異,而更有出左溪上者,則桃源澗也。其峰排突溪南,上逼層漢即天宇,而下瞰回溪,峰底深裂,流泉迸下,仰其上,曲檻飛欄,遙帶不一,急停舟登焉。
循澗而入,兩崖僅裂一罅,竹影逼溪內。得橋渡澗再上,有門曰“長春圃”。亟趨之,則溪南之峰,前所仰眺者,已在其北。乃北上,路旁一石,方平如砥。時暮色滿山,路縱橫不可辨,乃入大士殿,得道人為導。隨之北,即循崖經文昌閣,轉越兩亭,俱懸崖綴壁。從此折入峭夾間,其隙僅分一線,上劈山巔,遠透山北,中不能容肩,鑿之乃受,累級斜上,直貫其中。餘所見“一線天”數處,武彝、黃山、浮蓋,曾未見若此之大而逼、遠而整者。既而得天一方、四峰攢列。透隙而上,一石方整,曰棋坪。中復得一臺,一樹當空,根盤於上。有飛橋架兩崖間,上下壁削,懸空而度,峰攢石裂,岈然成洞,曰環玉。出洞,復由棋坪側歷西塢而上,得一井,水甚甘冽。躋峰北隅,有亭甚豁,第北溪下繞,反以逼仄不能俯瞰。由此左下,又有泉一泓匯為池,以暮不及往。乃南上絕頂,一八角亭冠其上。復從西路下山,出倚雲關,則石磴垂絕,罅間一下百丈。蓋是山四面鬥削,惟一線為暗磴,百丈為明梯,遊者以梯下而一線上,始盡奇概,舍此別無可階也。
還至大士殿,昏黑不可出。道人命徒碎木燃火,送之溪旁,孤燈穿綠塢,幾若陰房磷火。道人云:“由長春圃二里,有不塵館,旁又有一百丈巖,皆有勝可遊。”餘頷之即點頭接受建議。返舟,促舟子夜行,不可,乃與奴輩併力刺舟撐船。幸灘無石,月漸朗,二鼓,泊廢石樑下。行二十里,去永安止二里。
十五日抵城西橋下,橋已毀。而大溪自西來,橋下之溪自南來,依然餘遊玉華時也。繞城西而南,溯南來之溪以去,五十里,至長倩。溪出山右,路循山左,乃舍溪登嶺。越嶺兩重,西南過溪橋,五里,南過溪鳴橋。又五里,直凌西南山角,以為已窮絕頂,其上乃更復穹然。不復上,循山半而南,紆折翠微間,俯瞰山底,溪回屈曲,惟聞吼怒聲,而深不見水,蓋峻巒削岫,錯立如交牙,水漱其根,上皆叢樹,行者惟見翠葆即綠樹叢浮空,非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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