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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中就降臨了。像是點著了燈芯的蠟燭,在夜色中忽然綻放出無限的光明和熱情,我一下子擁她入懷,我的唇,終於觸到了她溫暖溼潤的唇,和她共享同一份溫馨,同一份柔情。
我終於擺脫了愛情的赤貧,在邂逅了美麗的緣分整整一個月後,終於,我有了愛人。就像很久沒有再觸控網路那樣,我真實的愛情,已經完全脫離了虛幻,迴歸到這個可親可愛色彩絢爛的現實世界裡了。
肆
雖然是平房,但我們收拾得很舒適,很溫馨。邵美是學美術的,她專心致志地畫了幾幅抽象畫貼在牆上。我不懂畫,卻嘖嘖稱讚,邵美瞥了我一眼,說我是故意討好她。忙了一整天,夜色剛剛落下腳來,我們就累倒在了床上。邵美背對著我側躺著,我不知不覺地睡著了,平靜的心在美夢裡遊蕩。
陽光順利地穿過葡萄架,一小塊一小塊地浮游在院子當中。蜜蜂在花間輕聲低飛,空氣中漂浮著新鮮牛奶的味道。長椅上的邵美戴著破舊的老花鏡,米黃色的長腿靈巧地掛在似被霜打過的耳朵上。眼袋燈籠那般高高地隆起,癟小的嘴唇吝惜地往口腔裡邊縮。她在專心地翻看《南方週末》。從她那光光的束結腦後的髮髻上,我看到青春深一腳淺一腳的痕跡。
女兒拖著麻花辮子從裡屋輕盈地飄出,書包上繡著《神秘的羔羊》。
“不,媽媽,要吻嘴。”她兩隻手勾住邵美的脖了,歪著頭,籠子裡相思鳥躍躍跳跳。我躺在黃錚錚的軟椅上,想著年輕時沒有想通的心事。一睜開眼,小女孩的笑貌,一串串紫葡萄,細碎的陽光,歷歷在目……
我搖醒邵美,一口氣告訴她我剛剛所做的美夢。
邵美掩嘴而笑,酒窩深深地跳了出來。
“就你愛做些摸不著邊際的夢。昨天是畢加索教你養鴿子,今天是女兒拖著麻花辮。我看你神情恍惚,明天你趁早去問問校醫。”
“這夢是真的。不是真的就不會有這麼深刻。早知道有你,高中畢業我就來了。”我呢喃著,脖子有些發硬。
“也不晚呀!我敞開心扉等著你愛呀。”邵美雙手推開我。
“我越來越感到我們不是戀人,倒像兄妹。”我有些抱怨地說。
“老實坦白,你到底賤不賤?才失戀,馬上千方百計算計我。”邵美拿眼瞟著我。我知道她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如今又扯到了少梅身上。
“邵美,男人在夜間感情最脆弱,都過去的事了,你怎麼總喜歡老調重彈?”
“雨桓哥,求求你別灰心喪氣好不好?你回答那句‘求愛是醫治失戀的最佳辦法’不就得了?”邵美拍拍我,側過身橫亙在我面前,像堵頹廢的牆。檯燈淡幽幽地亮著,夜淺淺地滑落了。而夢,不顧一切地向我瀉來,我想,我的女兒這會兒定然揹著《神秘的羔羊》,在放學的路上蹦蹦跳跳。她到處向同學吹噓:還沒到秋天,我們家的葡萄就熟了。
我有些心虛,摸下床自個兒尋毛衣穿上。伸手夠夠臉盆中的熱毛巾,若無其事地說:“最初追你的那陣子,你再傲些冷些俗些,我都會偃旗息鼓,也不用你侍候。還不是你沉不住氣。一聽我提倫勃朗,就兩眼放光芒。”
“我一直感覺是我俘虜你呢,咋了?”邵美沒有翻牆跳院地怒下去,她退到窗子邊,像個射完最後一支箭卻連羽毛也沒撿到一片的獵人。一場因為我賴鋪而引發的戰爭煙消雲散,我暗暗鬆口氣。開始有模有樣地洗耳恭聽。
“你要來見我的第二天早上,就跟不跟你好這個問題,我在窗子邊考慮了五十五分鐘,打定主意最後五分鐘決定,不防你咚咚猛敲門。壞就壞在那天天空晴朗,碧空萬里無雲。你碰到一個好天氣。”邵美得意洋洋地說。
“在窗子邊站五十五分鐘?我的‘瑚蒂佩’!潘金蓮就是在窗子邊惹下的禍。下次千萬別亂站了。這是女人學壞的前兆。”我打趣道。邵美熱烈地望著我,滿臉潘金蓮式的嬌羞和大膽。
“能站出一本《金瓶梅》,再壞都不算壞。”邵美摸摸我的下巴。
我沉吟,反手捻了捻她的耳墜說:“沒有笑笑生,幾百個潘金蓮都站不出名堂。”
“邵美錯了。雨桓哥,別跟她一般見識。”邵美撒嬌說。我笑笑,連牙齒也沒露。
“唉,只想花六十分鐘在你身上的,我擔心這將會是一生。”她從身後抱住我,下巴在我的肩上輕碰。
“會嗎?你到現在還是個處女。”我無精打采地說。
“和你鬧分手這幾天,你不在我身邊,日子好長喲。我去校外的河邊洗床單被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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