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2/4 頁)
下廣闊的山間,並且隨風飄遊的感覺,奇妙而恍惚著。
失去的已不再擁有,忘卻的又曾劃過心頭,沒有人看見,昨夜又一顆流星劃過墨藍的天空,沒有人相信,今宵又一朵曇花綻放它短暫的笑容——
夜裡11點半了。我想我真的要下線了,因為邵梅隨時都有破門而入的可能。
……
拾肆
我想趁元旦放假幾天回家看看,說白了是回家問父母伸手拿錢。
邵美自然高興:“回去吧,倆人擠在一個被窩裡難受,這段時間也好讓我一個人舒展舒展。”
“隨你。不過,我給你打電話你要接。我不像你,回老家一個星期連個電話也沒有。”我叮嚀著。
邵美笑嘻嘻地擺著頭:“就一個星期也打電話?我沒那麼多錢。”
又回到了家裡,老爸老媽還是那個樣子,見我回來欣喜不已,噓寒問暖的。例外的是,我看到老爸的皺紋越來越多了,老媽眼角爬滿了魚尾紋。在家裡睡了三天,這三天什麼也沒做,整日貓在屋裡看書。媽媽以為我病了,三番五次地進來詢問。
真是巧,不知道邵美的同學劉素素也回昆明貢鎮了。我知道劉素素和林培一樣,或許都是邵美按插在我身邊的眼線,但我確實無法理解邵美的真實想法,即便是眼線也要對我說,她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好同學好姐妹也回昆明吧,為什麼就不能挑明瞭給我說呢,眼線也罷不是眼線也罷,早知道路上也是個伴兒。
我回來的第四天,她主動來約我出去散步。
劉素素伏在欄杆上,黑裙子飄蕩在傍晚的風中。天色暗下來,我聽見大觀河的水打著嗚聲,匆匆從西橋下逃去。
“雨桓,花溪是不是很像家鄉的大觀河?”劉素素詩意地問我。
“不覺得,大觀河要比花溪更大更寬。”我實話實說。
“在重慶時,我總覺得花溪就像大觀河一樣讓我感到親切。”劉素素喃喃著。
“是啊。”我扒在攔杆上,望著河的盡頭。
“你還記得陳剛嗎?”劉素素突然說,“那不是小學校長的家嗎?”我回頭,看到校長正朝我們呵呵地笑。
這是條名聲怪怪的河。每逢月初,一南一北的盤龍江裡成群結隊的魚游到大觀河橋下,它們接吻、擁抱、遊戲整整一個小時,然後又各自逆流而回,自明朝就是遠近聞名的八大景觀之一。
聽小學校長說,陳剛就是那天跳河的。我蹲在橋頭,想像著這個據說和我同歲的小學教師。
那是兩年前一個星期五的下午,放學後,陳剛把寄去重慶的信交給明早要進城的校長。帶著《西西弗神話》走上大觀河橋。一南一北來的魚玩得正歡。他仔細地一篇篇把書撕了丟下去。扶正眼鏡,然後側身一躍,河水濺起了很不規則的浪花。先前我和劉素素整理陳剛的遺物時,劉素素說,除了那本《西西弗神話》,什麼都不少。加繆在書中提了好些自殺的觀點。按我的推算,陳剛肯定多少受到些挑逗。劉素素反對,她說,陳剛一貫懂得節省自己的感情,加繆影響不到他。
“我要離開昆明去重慶的中午,他送我到大觀河西橋頭,死活就不肯往前走了。揮揮手轉身走得頭也不回,吻也沒有。我睡在宿舍裡的某夜回想到這些,眼淚忍不住地淌。和他兩年戀愛下來,簡直連魚都不如。”劉素素悠悠地說。
“陳剛在信中談得最多的也盡是貢鎮的花花草草,以往的歲月空洞如一個沒有做完的夢。他有意淡化這幾年的風月,在信中,連素素他也不叫。正正規規稱呼我的學名。”劉素素接著說。
“那你就沒考慮過你們之間這種比較幽默的關係——我是說,拯救或者拒絕。”我問劉素素。
她面無表情地回答:“白天給一家旅行社做導遊,晚上做廣告文案,忙得不可開交,沒心情想這些。”
聽見校長喊吃飯,我忙大聲回應:“謝謝校長,我們吃過了,您別客氣了!”
我走上這座惹事生非的橋。
劉素素在橋頭自顧自地說:“貢鎮兩年,我跟他學會滷雞腳。他的第二個愛好是畫線條算命,我不喜歡,沒學。我們同一天到貢鎮報到。他穿一條髒兮兮的黑褲子。紅色的西裝鬆鬆垮垮,頭髮長不長短不短的,一雙眼睛透著讓人反感的神氣。”
兩天時間,我越來越受不了劉素素這種略帶陰險的理智。不是看邵美的面,我早就丟下她回家去了。
劉素素直起腰身,染成紅色的頭髮在夕陽的光裡看上去比紅色還紅。她徑直走到裙子下襬幾乎碰著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