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買馬(上)(第4/4 頁)
,卻是聞所未聞,定是荀君為滅其族而捏造出來的。”說話的是最年輕的那個青年,很氣憤的樣子,漲紅了臉,要非師長宣博在前,沒準兒他都控制不住自己,會拍案大叫了。“
宣博問道:“你為何如此憤怒?”
“先生,你教過弟子,說‘法’應該是‘不阿貴,不別親疏,不殊貴賤,一斷於法’,應該是公正嚴明的。觸律必究,不觸律,則無罪。荀君身為一鄉有秩,掌數千戶之家,怎麼能無視律法,以捏造的罪名來用國家之器來誅滅私仇呢?”這個憤怒的青年顯然是知道樂進曾被第三蘭劫道的事情。
最先說話的那個年長之人表示贊同,說道:“《管子》雲:‘法者,天下之程式也,萬事之儀表也’,又云‘以法制行之,如天地之無私也’。韓非子云:‘一民之軌,莫如法’。‘法’是天下萬民的程式、儀表,是公器,應該秉公而行,不可因私而亂!荀君因一己之私,罔顧其真,捏造事實,羅織罪名,而誅第三氏全族,並禍及其友朋、親屬、門下賓客,受罪者四五百人。令人髮指,真殘民之賊。有這樣的人來治理本鄉,其患將必更甚第三氏!……,先生,請你上書縣廷,要求縣君把他罷免了吧!”
宣博問另外幾個弟子:“你們以為呢?”
其中一人說道:“弟子以為,荀君此舉,雖非秉公而行,但卻也不算因私亂法,‘殘民之賊’、‘其患將必更甚第三氏’云云更不至於。”這個說話之人乃是時尚,即養陰裡的裡監門。上次荀貞來拜訪宣博時,他與荀貞見過面。
“噢?此話怎講?”
“上次荀君來拜訪先生,弟子有幸得以陪同,和他有過交談,觀其舉止、聞其言辭,並非是一個殘苛好殺的人,也不像是個會因私犯公、睚眥之怨必報的小人。”
那個年紀最長的男子問道:“那他為何亂法,以捏造之罪名誅滅第三氏全族?”
“……,我聞荀君在繁陽任上時,曾因小過而捕里民武貴,囚入犴獄,一直到他離任還沒有將之釋放。以我看來,他誅滅第三氏全族一事應該是正與此同。”
“正與此同?”
“不外乎以此立威二字。”
“今日他可誅第三氏立威,明日他也能誅吾等立威!”
時尚大搖其頭:“荀君治繁陽時,除一武貴被囚外,再無第二人獲罪。不但沒有第二人獲罪,而且他賑贍孤老,勸農耕桑,竟至自家出錢為里民買桑樹苗。一亭上下,無不感恩戴德,對他交口稱讚,以為‘父母’。這樣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是好殺之人呢?以我看來,在誅滅了第三氏後,他接下來必該市恩立德、以安百姓了。”
另外幾個弟子也紛紛加入爭辯,有的支援年長那人,有的贊同時尚之言。爭辯了半晌,誰也說服不了誰,沒個結果,當下依照慣例,皆離席跪拜,求教宣博,請他判斷正誤。
在他們爭論的時候,宣博幾乎沒怎麼開口,只是閉目養神,這時慢慢地睜開眼睛,把手按在案几上,舉目遙望堂外,好一會兒才悠悠說道:“第三氏昔在鄉中時,鄉民畏之如虎,我亦忌憚之,不意轉眼間,其族百年基業便被荀君連根拔起。……,我問爾等,若換了爾等,你們可能如荀君一樣,上任不足一月,便將第三氏全族一舉拔起麼?”
眾弟子沒想到他不說律法,反問此話,皆不解其意,一時無人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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