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杜買(第2/3 頁)
“我喜歡夏天。……,秋冬蕭瑟寒冷,大兄怎麼會喜歡?”
“秋冬寒冷是寒冷,卻不見得蕭瑟啊。”言及此處,荀貞突然想起了一首詩,吟誦道,“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
漢代沒有絕句、律詩這樣的詩歌形式,但七言詩還是有的,不過不多見,並且多為樂府、民謠,也有一些民諺。許季讀過《詩》,也知道一些樂府、民謠,聽荀貞吟誦了這麼一首詩,雖然是不常見的七言,不過他也並不很驚奇,細細品味,覺得此詩用字淺顯,也沒有什麼可回味的妙處,但詩中那一股蓬勃向上、積極進取的精神卻是呼之欲出。
他默誦了兩遍,問道:“這詩是大兄寫的麼?”
荀貞有感而發,脫口唸出了這幾句詩,此時聞得許季詢問,一時不好回答,含糊其辭,反問道:“你覺得寫得如何?”
“琅琅上口,富有進取樂觀之意。”
荀貞此時的心情,的確“進取樂觀”。
觀他來亭舍這些天,基本上事事順利。
亭中諸人雖脾性不同,但對他都敬重配合。
亭部住民尚未能盡識,但至少已熟悉了三個裡的情況,並且因拒絕安定裡的賄賂和將武貴關入犴獄,隱隱得了此兩裡裡長、居民的敬畏。
更重要的,敬事許母得到了回報,不但得到了許仲的一拜,還得到了許仲朋黨的一拜。雖說這只是一個開始,許仲對他或許還只是感恩、在感情上尚還疏遠,而許仲的朋黨只是看許仲的面子,但只要再下些功夫,不愁能得到更好地回報。
這來亭中任職還沒有多少天,已經得到了這樣的局面,可謂“良好開端”。即使有敬老裡盡信太平道的麻煩壓在心頭,他卻也驟然輕鬆,迎對秋風,亦是精神振作。
他轉開話題,笑道:“幼節正值年少,便如夏季,豔陽如火。你喜歡夏天,正合你的年齡。……,你今年十五歲了?”
“就快十六了。”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前賢王世公,年十一便辭別父母,外出求學。我觀幼節也不是沒有大志的人,為何不出外遊學呢?”兩漢遊學之風極盛,許許多多計程車子都拋家遠遊,尋求名師,或為求學,或圖揚名。許季老老實實地答道:“我不是不想出外遊學,只是家中餘財不多。”
“大丈夫豈能為錢所困?你也是潁陰人,應該聽說過‘徵君’的名號吧?”
“大兄說的可是鄢陵庾世遊麼?”
“正是此人。”
“庾世遊家貧乏糧,為諸生傭,而終天下知名,使太學中‘以下座為貴’,得到諸生博士的敬重。幼節,你家中再窮,能比庾世遊還窮麼?你若有心向學,我可以資助你一些錢糧。”
“大兄厚意,許慎心領。只如今家兄在外,我不能將阿母獨留亭舍。”
“你不放心阿母,可以不必遠遊。今時不比往日,若在百十年前,遊學多去長安、洛陽,而如今因為黨錮,潁川、汝南的巨儒名士多棄官歸鄉,天下儒林過半,在我兩郡,外來求學者絡繹不絕。你佔近水樓臺之便利,大可在此兩地遊學,先得明月。”
荀貞勸許季去遊學不是心血來潮,有什麼辦法能比在善待許母之後、繼而善待許季,更能得到許仲的傾心呢?不過,這事兒急不來,也不可能一下就說動許季、讓他放心地留下老母,出外遊學。見許季不肯,他不再多言,笑道:“阿母好福氣,有幼節和二兄兩個孝順兒子!”
……
荀貞和許季在後院樹下說話,前院黃忠、杜買等人也都起了床。
黃忠開門、餵雞、養馬、打掃。
陳褒、程偃在院中,一個拿出了弓矢除錯,一個搬舉粗石,打熬力氣。
杜買出來轉了一轉,回到屋中,盤腿坐在床上,抽出刀,拿手試了試鋒芒,突然嘆了口氣。
繁家兄弟都在屋內,繁尚還睡著,未曾醒來。
繁譚剛起來一會兒,正擁著被子坐在床上,聽見杜買嘆息,問道:“老杜,你為何長嘆?”
“昨夜許仲雖沒能劫走許母,但荀君將他放走的事兒,如果傳出去,後果不妙啊。”
“昨夜許仲朋黨眾多,就憑咱們幾個人,也留不下他啊。”
“話是這麼說,但你覺得縣君會聽咱們的解釋麼?事情如果暴露,不但荀君,你我也會獲罪。”
“昨晚不是說好了麼?知道的此事就咱們幾個,還有許仲的朋黨。許仲的朋黨不會說,咱們也不會說,縣君怎會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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