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名士(第3/4 頁)
,穿上鞋子,對許母說道,“好,我出去看看。”出得屋外,果然是那錦衣奴。
“請問何事?”
“前幾個月,是不是有個汝南袁家的人借宿此地?”
“是。”
“你隨俺來,我家主人要見你。”
荀貞摸不著頭腦,心道:“他家主人想是看見了那姓袁的留下的字。……,看見就看見了,叫我過去作甚?”說道,“我剛來上任。袁君來時,我還沒在。如果貴人有什麼想問的,要不要叫上亭父一塊兒?”
“亭父在哪兒?”
黃忠從廚房裡出來,手上溼漉漉的,剛才應是在洗菜。錦衣奴蹙眉說道:“把手擦乾淨。”邁步走向後院,“隨俺來。”
黃忠小聲問道:“怎麼了?”
“客人見了袁君留的字,可能有話想問。”
……
後院還是那個後院,感覺截然不同。
荀貞、許母、許季住時,院中較為冷清。而如今,還沒進院門,門口就站了兩個帶刀的武士。進入院內,大榆樹下或坐或站,又有三四個隨從。兩邊的屋舍都點起了燈,並在院中點起了火把,亮堂堂的。靠牆的水井處,兩個大奴正取水。北邊最裡邊那套屋外立了兩個俊俏小婢。
本來屋裡地面裸露,不知什麼時候鋪上了毯子。在門口,錦衣奴指令荀貞兩個脫下鞋子,領他們入內。毯子色澤絢麗,柔軟暖和,踩在上邊一點聲音沒有。
與荀貞他們只能用薪燭取光不同,這周家用的乃是燈油。屋內高高低低放了好幾個青銅燈架,一個燈架上多的十幾盞燈,小的也有四五盞,把室內照得如同白晝也似。
黑衣男子負手立在西壁,看牆上的字。年輕少婦、也即他的妻子不見人影,可能是在臥室裡;那個大婢跪坐在案几邊,正在研磨。
繁尚對這大婢念念不忘,初見時,荀貞並沒怎麼細看,此時不禁多看了幾眼,——因她換了件衣服。
她原先穿的是袍子,此時換上襦裙,紫襦到腰,黃裙曳地,腰間束了絹條,兩端絲帶下垂,襦裙的質料很輕薄,貼在她的身上,胸前高聳,臀部渾圓,跪坐在臀下的一雙足沒穿足衣,有兩根腳趾露在裙子的外邊,如珍珠柔膩,頗是誘人。
她比那年輕少婦大上幾歲,可能二十四五,一身妝扮素而不豔,體貼合身,成熟誘人。
黑衣男子轉過身,面對荀貞、黃忠,上下瞧了兩眼,問荀貞:“你便是亭長麼?”剛才已見過面了,他卻又問一遍,也不知是剛才沒記住,還是根本就沒記,想來後者的可能性大點。
“是。”
“這幅字可是袁子威寫的?”
自聽過黃忠的介紹後,荀貞特地來看過這幅字,落款是“袁奮”,袁子威應該是他的字,答道:“是。”
“你認得字麼?”
“認得幾個。”
“他寫的什麼?”
荀貞對著牆壁上的字,念道:“乘騏驥以馳騁兮,來吾導夫先路!”
“何意?”
“乘著駿馬馳騁,我給你引導道路。”
兩人年歲相仿,但那男子高高在上,荀貞溫文謙遜,一問一答,竟好似師生對話。
聽荀貞對答如流,那黑衣男子有點意外的樣子,又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說道:“想不到一個小小亭長,也知此句意思。”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僕,這句話和那持矛騎奴說的幾乎一樣。
“潁川能與我汝南齊名,併為天下名郡,果有幾分道理。”黑衣男子聯絡到潁川,發了句感慨,緊接著面色一變,說道,“你既識得此句,當知此句出自《離騷》。”冷笑一聲,“袁子威空自出身名門世家,汝南袁氏,卻連眼前的世道都看不清楚,可憐可嘆!”
他伸出手,道:“拿筆來。”
那美貌婢女忙將筆拿起,捧了硯臺,起身伺候。他抓住筆,轉回身,便在袁奮寫的字邊兒上,也寫了一句:“鸞鳥鳳凰,日以遠兮。燕雀烏鵲,巢堂壇兮。”袁奮寫的是隸書,蠶頭燕尾,古樸厚重;他寫的則是行書,濃淡相融、疏密得體,如行雲流水。
行書為近人劉德升所創,才剛面世不久,善書的人不多。劉德升是陽翟人,潁川、汝南兩郡相鄰,這男子近水樓臺,可能早有學習,以荀貞後世的眼光看來,寫得不錯。
本來荀貞想著他寫完也就算了,心中還想道:“叫我來看他寫字的麼?”誰知道他反手一筆,在袁奮的字上抹了一道,嫌不過癮,抓起硯臺,盡數潑上,墨汁四濺,沾染了小半面的白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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