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無禮賠罪(第2/3 頁)
一個緊趕慢趕,一前一後地出了院門,消失不見。
陳褒嘿然,笑道:“這就是第三蘭麼?”
荀貞點了點頭。
樂進被劫之事,陳褒也知道了,他笑道:“瞧這豎子作態,也不知他是來道歉賠罪的,還是來惹人怒火的?……,也只有這種人才敢在自家裡門外劫道,並連荀君你也不放在眼裡。”嘿嘿、嘿嘿地笑了兩聲,又道,“真是找死!”
堂外風冷,荀貞說道:“咱們回座上說話。”三人返回席榻,荀貞重將案几上的竹簡開啟。這些竹簡上記載的都是這幾日許仲、程偃、小夏、小任探聽來的第三氏此前做過的惡事。
荀貞面若無事,似乎根本沒把第三蘭適才的無禮放在心上一樣。他翻看著說道:“這些都是小打小鬧,或是第三明強/奸人妻,或是第三蘭毆人致傷,又或是第三氏其它的族人藏亡匿死、與季父妻和/奸、燒民室屋宅、逼民自賣為奴婢,最嚴重的也只是劫掠。這些罪行,‘奸罪非罪’,強/奸、和/奸,罪不至死。毆人傷亦不至死。燒民室屋宅、逼民自賣為奴婢也不至死。劫掠雖死罪,死一人而已。……,這些罪行可不夠將其族誅!”
荀貞頓了頓,揀出一根竹簡,蹙眉說道:“這些是誰探查來的?……,屠牛、聚飲、博戲,這些雖也違律,但官寺多不追究,即便追究,輕者只是罰金,重者也不過奪錢財、遷二年。便是他們殺了一百頭牛,夜夜聚飲、博戲,也無濟於事也。此類小罪就不要再查了。”
許仲應道:“是。……,荀君,這第三氏真的是罪大惡極,之所以截止目前只查到了這些罪證,主要是因為時日尚短,也因為我等只是在外圍打轉。”他沉吟說道,“若是能認識、說動一個第三氏家的賓客,或許能開啟突破口。”
荀貞頷首,說道:“你這話也說得不錯,可以考慮從這方面下手。”交代道,“此事雖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做成的,但你等也不可懈怠,最好能在文謙回來前,找到足以令第三氏滅族的罪證!這樣,等文謙回來,咱們就可以動手了。”
樂進雖然答應了荀貞留下,但很快就要正旦,家有父母,他不能在外邊過年,也需要回家把自己打算留在本鄉的決定稟告一下父母兄長,所以前天回去了。兩人約定,等過了正旦,至多十五天,他便歸來。
許仲跪坐榻上,微微彎腰,應道:“諾。”
陳褒在邊兒聽他兩人對話,有點擔憂,說道:“荀君,這第三氏雖罪大惡極,並衝撞了你,罪該萬死,但是你剛剛上任,就突然下此辣手,族滅鄉中大姓,會不會被外間傳為橫暴酷烈?”
荀貞出仕為吏,主要為的是保命、聚眾,若無美名,如何聚眾?自不會昏頭昏腦地做事,使自家的“名聲”變壞。在這方面,他不但比陳褒考慮得早,而且也比陳褒考慮得清楚。他笑了笑,說道:“阿褒,你多慮了。”
近年以來,吏治越來越敗壞、時局越來越糜爛、地方上越來越黑暗,此固然是因為朝廷上閹宦勢大,地方上缺乏幹吏,但是反過來,卻也剝奪了朝野“從緩治政”的耐心,一方面是為儘快扭轉頹勢,一方面也有士大夫、官吏們“邀虛名”的原因,便導致了在行政上的急躁、在治理地方上的競為苛暴,形成了朝野上下盡皆追求短期效應之風。
即所謂:“今長吏下車百日,無他異觀”,州郡便“待以惡意”,等到一年的時候若還是“寂漠”,“便見驅逐”。如此一來,地方官吏為立足,為不被驅逐,便只能盡力在短期內做出政績,而如何才能在短期內做出政績?只有苛急。唯訴諸強制和暴烈。早在衝、桓二帝之時,就出現了“長吏多殺伐致宣告者,必加遷賞;其存寬和無黨援者,輒見斥逐”的普遍情況。
在這樣一個大環境下,如果荀貞能夠上任不到“百日”就誅滅鄉中一個惡霸家族,不但會得到鄉民的由衷擁戴,定也會能得到州郡長吏的賞識。
陳褒雖然聰敏,畢竟常年在鄉中,不知時事,不知時下治政的風氣,這點就不及在縣裡住了十來年的荀貞眼界開闊,有了此杞人之憂。不過呢,此中曲折不足為外人道也。荀貞也只是笑了一笑,簡單地說了句“你過慮了”,便不再往下細說。
他將案几上的竹簡收起,沉吟片刻,說道:“第三蘭勇夫一個,不值一提,但他的兄長看來卻是個人物。”
“此話怎講?”
“這二十多片竹簡中,有一多半的惡事都是他兄長直接或間接令人做下的,遠比第三蘭要多。一個敢做下這麼多惡事的人,必有一顆‘雄膽’,既有‘雄膽’,又令第三蘭來給我賠罪,說明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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