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同道(第1/2 頁)
“陽翟來的朋友?”
荀貞與荀彧見面不多,對他的朋友並不瞭解,但想來能與荀彧交上朋友的總非尋常之士,再加上這是荀彧頭次邀請他,當然沒有拒絕的道理,當即歡喜應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文若乃我族中英才,你的的朋友定然也是出類拔萃之人,既然他想見我,斷無不見之理。……,請前邊帶路罷。”走了兩步,又有點奇怪,問道,“不知尊友是誰?為何想要見我?”
荀彧溫文爾雅,微笑說道:“四兄見了就知道了。”頓了頓,略微放慢腳步,回過頭,又道,“四兄說‘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不知以四兄的理解,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荀貞莫名其妙,呆了一呆,說道,“文若為何突出此言?這是《論語》開篇的第一句話,咱們幼年讀書時,不都已經知道是什麼意思了麼?”
荀彧解釋道:“是這樣的。……,剛才四兄未來前,我正與我的那個朋友辯論此句之意。”
“……。”
荀貞越發不懂他的意思了,笑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此話之意,蒙童亦知,有何值得辯論的地方呢?”
“四兄以為此話何意?”
“……,有志同道合的朋友從遠方來,不是很令人高興的麼?”荀貞答完,反問道,“難道不是這個意思麼?文若以為此話該當何解?”
“我也是這樣理解的。”
荀彧也是這樣理解的,但他卻與“他陽翟來的那個朋友”辯論此句的意思,也就是說,“他陽翟來的那個朋友”不是這樣理解的。荀貞頗有興趣地問道:“然則如此說,就是你的朋友不這樣理解了?……,他認為該作何解?”
“他認為應該與前一句和後一句聯絡在一起理解。”
“怎麼說?”
“前句為‘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後句為‘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三句聯在一起,意思就是:‘我的學說,要是被時人採用了,那就太高興了。退一步說,如果沒有被時人採用,可是有很多朋友贊同,紛紛到我這裡來討論問題,我也感到快樂。再退一步說,即使沒有被時人採用,朋友們也不理解我,我也不怨恨,這樣做,不也是一個有德的君子麼’?
荀貞從前世到現在,從求學讀書至今,從沒聽過這種解釋,他楞了會兒,說道:“‘學而時習之’,將‘學’理解成‘學說’,將‘時’理解成‘時代’,將‘習’理解成採用。……,似也有道理,能自圓其說,成一解釋。”
他琢磨了片刻,又說道:“如此一來,這三句就不是分裂的,而是連貫一氣的了。……,並且這三句話是《論語》開篇之第一段,按此理解,竟是在點名《論語》一書的主旨了,‘我的學說如被時人接受,我將很高興;如不被時人接受,我也不怨恨’,子貢曰:‘夫子溫良恭儉讓’,夫子也正是這樣的人啊!”
他一門心思思忖,在進了後院的時候,沒有注意到院中的樹木,險些被枝杈將“冠”勾掉,驚醒回來,扶正了冠帽,拉住荀彧的衣袖,又問了一遍:“文若,你這個朋友是誰?”
這個“新的解釋”令人耳目一新,絕非死讀書的人能夠想到的,非得思維與眾不同者,也就是“不走尋常路”的人,或者就是說:只有“奇才”才有可能想出來。重點已不是這三句話的本意到底是什麼,而是這種與眾不同的思維方式,而是“到底是誰竟能想出這層意思”?
荀彧笑道:“子曰:‘君子,不重則不威’。先前出門來拜見家君時,四兄忘帶幘巾;今聞鄙友言論,又拽我衣袖。四兄,你我見面雖不多,但我久知你是一個穩重少語的人,今日為何接連失態?”不動聲色地將衣袖從荀貞的手中抽出。
荀貞也發現了自己的失態,不過他並沒有不好意思,而是哈哈一笑,說道:“忘帶幘巾,是因為敬重;拽你衣袖,是因為心急。”
“為何而急?”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兩人相對而笑。荀貞第三次問道:“請問尊友何人?”
“陽翟戲忠。”
戲忠是誰?荀貞不知道,但他知道另外一人,也是姓“戲”,而且就印象中來說,似乎整個漢末三國就這一個姓“戲”的,並且剛好這個人也是陽翟人。他迫不及待地問道:“可是戲志才?”
“咦?四兄也知此人名字麼?”
荀貞欣喜難掩,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只能連連說道:“曾有耳聞、曾有耳聞。”
荀彧站定腳步,誠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