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唸完哈哈大笑。錢榮道:“這個笑話我曾聽過,我不記得是哪裡了,讓我想想看——哎,不記得了。但肯定聽過!”
雨翔笑餘插些話:“我聽你一說,正好想起!真是巧,這本書我帶了。我還帶了幾本,你看。”’於是一本一本把書拿出來。錢榮鎮定地看著,有《會通派如是說》、《本一?瓊森與德拉蒙德的談話錄》、《心理結構及其心靈動態》還有《論大衛?休漠的死》。雨翔帶這些書的目的是裝樣子,自己也不曾看過,那本精皮話》也只是雨翔軍訓時在廁所裡看的,上面說到的那則《畜生別號》是這本書的第一則故事,雨翔也只看了這~則,不料恰好用到,嗟嘆看得多不如看得巧。錢榮的狂氣削減了一大半,以為林雨翔真是他讀之人,嘴上又不願承認,掙扎說:“這幾本書我在家裡都翻過,我家連書房都有兩間。從小開始讀書,上次趙麗宏到我家來,看見我家的兩個大書房,眼紅死,說他的四步齋自愧不如。”雨翔料定他夢吧,又不能把趙麗定找來對質,沒有推翻的證據,擺出一個吃驚的神態,錢榮問:“你呢?”
雨翔為了能勢均力敵,沒有的說成有,有的再加一倍,道:“我家雖然只有一個書房,但裡面書不少,都是努——這幾本一樣的書。難啃啊!”
錢榮說:“光讀書不能稱鴻儒,我曾見過許多作家,聽他們說話是一種藝術的享受,frUitionofars,懂$?”
雨翔已經淡漠了他的開門之恩,眼光裡有一種看不起,錢榮闊談他父親與作家們的對話,彷彿全世界所有活著的作家都與錢老子訪談過,像吳研人這種作古的都避不過。一個冷聲,說:“你英語學得不錯。”
“當然。英語最主要的是詞彙量,你們這些人往往滿足於課本,真是Narcissism,我讀外國名著都是讀不翻譯的。”
雨翔聽不懂“自戀”,心裡明白這肯定不會是個好詞。對話裡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明知被人罵了卻不知被罵成什麼。雨翔搜盡畢生所學之英語詞彙,恨找不到一個體貼艱澀的詞來反罵,叫苦不迭。
錢榮又說:“我生性是方外之人,學校里老師都叫我奇才!”
雨翔又聽不懂“方外之人”的意思,只好翻著書不說話。那一句英語一個成語彷彿後變射殺鑿齒的兩箭,令雨翔防不勝防。兩人一場惡鬥,勝負難分,只好把矛頭對準在讀英語的謝景淵道:“你呢?”
謝紊淵抬頭問:“我怎麼了?”
錢榮問:“你家有多少藏書?”
謝景淵問:“藏書?連語文數學書嗎?”
雨翔:“不,就是這種——這種——”他拿著那本《西學與晚清思想的裂變》,展示給謝景淵。
謝景洲推推眼鏡,搖頭道:“我家沒有這種書。我爸常說,讀閒書的人是沒有出息的人。”
這話同時震怒了雨翔和錢榮,聯合起來給謝景淵伐毛洗髓:“你怎麼這麼說呢。”
謝景淵連連引用名人名言:“我老師也說過,課內的那幾本書都讀不完,課外的書除了輔導書外就更不要去碰,看了這種書心會野,就學不到真正的知識。”
錢榮看看雨翔,見雨翔沒有要口誅的意思,想一個人和這種書呆子爭太損顏面,甩一句:“許多人是這樣,自以為是,人性如此。”這話沒有寫地址人名郵編,不知針對著誰。雨翔和謝景淵都不作聲。
錢榮突然道:“呀!我徙宅忘奏了!雨翔,我們說到哪裡了?”雨翔厭惡錢榮不知從哪本書角落裡找來這麼多不曾見過的成語,來此故意賣弄,冷言說:“我也不知道。”
錢榮不肯放過,道:“也許——對,是說到我學英語的方式對嗎?”
雨翔不敢再說下去,怕錢榮又躲在外文裡罵他,和謝景淵說話:“你在看什麼書?”
“英語。”
錢榮聽見,說:“你這樣是學不好英語的!我有一本《GOnewiththeWind》,借給你。你可不準弄格了弄皺了,你看通了這本書,英語就會有我一半水平,Under-stand?”
謝景淵不屑道:“我不看了。你自己看吧。”
錢榮一笑說:“Shit!That’snonsense!我自己去看了,原來這個時代還有人像塊stone!”
雨翔守株待兔半天,終於碰上一個自己懂的單詞,不肯放過顯示的機會,說:“什麼像塊石頭,你不能把你的觀點強加於人!”
謝景淵聽見雨翔在捍衛他謝景淵的榮譽,十分感動,又怕兩個人君子動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