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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學生愣著奇怪“天之驕子”的脾氣。門外是白胖高“喂喂”的挽留聲,大學生故意大聲說,意在讓門裡的人也聽清楚:“我教不了這些學生,你另請高明吧。
Nuts!我補了十分鐘,給十塊!”大學生伸手要錢。
“你沒補完,怎麼能——”白胖高為難道。
“YouNuts,too!”大學生氣憤地甩頭即走,走之餘不忘再摔一扇門。
白胖高進來忍住火發下一攝試卷說:“你們好,把老師氣走了,做卷子,我再去聯絡!”
四人哪有做卷子的心情。兩個女生對那男老師交口稱讚,說喜歡這種性格叛逆的男孩子,恨那男孩腳力無限,一會兒就走得不見人影,不然要拖回來。
梁樣君重操舊業,說:“你回去有點感悟吧?”
雨翔緘口不語。
梁樣君眉飛色舞道:“告訴你吧,這種東西需要膽量,豁出去,大不了再換一個。”
一番名言真是至理得一塌糊塗,林雨翔心頭的陰雲頓時被撥開。
“嗅,原來是這樣!來未來,你幫我看看,我這情詩寫得怎麼樣?”雨翔從書包裡翻出一張飽經滄桑的紙。那紙古色古香,考古學家看了會流口水。
梁樣君接過古物,細看一遍,大力讚歎,說:“好,好,好詩!有味道!有味道。”說著巴不得吃掉。
林雨翔開心地低頭赧笑。
梁樣君:“你的文才還不錯——我——我差點當你文盲了。這樣的詩一定會打動人的!兄弟,你大有前途,怎麼不送出去呢?”
“我——還沒有想好。”
“你這個白痴,告訴你,這東西一定會打動那個的!你不信算了!只是,你的紙好像太——太古老了吧r”
“我只有——”
“沒關係,我有!你記著,隨身必帶信紙!要淡雅,不要太上!像我這張——”
梁樣君抽出他的信紙,一襲天藍,背景是海。梁樣君說這種信紙不用寫字,光寄一張就會十拿九穩泡定。
林雨翔感激得無法言語,所以索性連謝也免了。他照梁樣君說的謄寫一遍。林雨翔的書法像髒孩子,平時其貌不揚,但打掃一下,還是領得出門的。以前軟綿綿的似乎快要打瞌睡的字,今天都接受了重要任務,好比美國軍隊聽到有僅可打,都振奮不已。
林雨翔見自己的字一掃頹靡,也滿心喜歡。謄完一遍,回首羅天誠的“裸體字”,不過爾爾!梁樣君看過,又誇林雨翔的字有人樣。然後猛把信紙一撕為二。林雨翔挽救已晚,以為是梁樣君嫉妒,無奈地說:“你H這又是——”
梁樣君又拿出透明膠,小心地把信補好,說:“我教給你吧,你這樣,人家女孩子可以看出,你是經過再三考慮的,撕了信又補上寄出去,而不是那種衝動地見一個愛一個的,這樣可以顯示你用情的深,內心的矛盾,性格的穩重,懂俄?”
林雨翔佩服得又無法言語。把信裝入信封,怕洩露機密,沒寫姓名。
這天八點就下了課。梁樣君約林雨翔去舞廳。雨翔是舞盲,不敢去獻醜,撒個謊推辭掉,躲在街角開地址和貼郵票,趁勇氣開放的時候,寄掉再說,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處理。
這一夜無夢,睡眠安穩得彷彿航行在被麥哲倫冠名時的太平洋上。一早準時上岸,這一覺睡得舒服得了無牽掛,昨夜的事似乎變得模糊不真切,像在夢裡。
徹底想起來時驚得一身冷汗,直拍腦袋,後悔怎麼把信給寄了。上課時心思渙散,全在擔心那信下場如何。他料想中國郵政事業快不到哪裡去,但他低估了,中午去門衛間時見到他的信筆直地躺在Susan班級的信箱裡,他又打不開,心裡乾著急,兩眼瞪著那信百感交集,是探獄時的表情。
無奈探獄是允許的,只可以看看那信的樣子,飽眼饞,要把信保釋或劫獄出去要麼須待時日要麼斷無可能。雨翔和那信咫尺天涯,痛苦不堪。
吃完中飯匆忙趕回門衛間探望,見那信已刑滿釋放,面對空蕩蕩的信箱出了一身冷汗。心裡叫“怎麼辦,怎麼辦”!垂頭喪氣地走到Susan教室門口時,連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了,頭垂得恨不能嵌胸腔裡。寒冬裡只感覺身上滾燙,刺麻了面板。
下午的課心裡反而平靜了,想事已如此,自己也無能為力。好比罪已犯下,要殺要剮便是法官的事,他的使命至此而終。
那天下午雨翔和Susan再沒見到,這也好,省心省事。這晚睡得也香,明天星期日,可以休息。嚴寒裡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