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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然警醒,咳!原來如此!師傅是把我接見的東西當成了共有財產呢。既然是共有財產,哪能分你的我的?
不過你剛才的表現似乎也忒急了一點兒……無論如何這東西是我自己的,我總可以支配一點兒吧?我的腦子急速地轉了一圈,把煙重新放回了櫥子,挪了挪凳子,靠近李勇說:“師傅,有些道理你不用教我也明白……嘿嘿,說多了你別笑話我犯小人,我是這麼考慮的……我在入監隊和小號的時候,有幾個哥們兒對我挺照顧的……”
“想多了不是?老四你別說了,”李勇打斷了我的話頭,“你理解錯我的意思了,誰還沒有個三親六故的?我是說,咱們都一個月接見一次,家裡捎點兒東西來得節約著用,不能那麼快就'造'完了不是?再說,我跟侯發章一年家裡也來不了一次,你多少得考慮考慮咱師徒一場不是?”
我操!說來說去你還不是那麼個意思嘛!這要是在外面誰還會在乎這麼點兒東西?兄弟我也不是鐵打的呀,我也得在這兒混個人緣啊……你這是叨叨了些屎?我怏怏地點上李勇遞給我的旱菸,猛吸了兩口說:“師傅,你看我家裡一共給我帶了兩條煙,咱們自己留一條,剩下的一條我想給祥哥和迪哥他們分分。還有一點兒吃的東西,我想讓我同案宮小雷帶點兒給鍋爐房的藥瓶子……”
“老四,你這人也太沒勁了!”李勇似乎又有些不高興了,“你自己的東西你自己安排就是了,嘮嘮叨叨的跟我分析什麼?大不了我什麼都不要不就結了?”
看來我這師傅腦子有點兒毛病,聽了他這一套不著邊際的話,我嗓子眼裡就象掖了一百隻蒼蠅,噁心得難受,我決定不再拿他當把牌出……我也看出來了,就這素質在勞改隊裡也混不出個人樣兒來。等我他媽的混好了,你給我舔屁眼兒說不定我還嫌你舌頭硬呢。我站起來,獻媚的笑了兩聲:“嘿嘿,俺師傅就是明白人……好了,我聽師傅的。”
李勇不知是真的不懂我的話呢還是裝憨,也站起來笑著說:“老四,你是一個好夥計……得,上午你就不用幹活了,你的活兒我替你幹!捎上幾包煙在車間轉悠轉悠,跟夥計們聯絡聯絡感情……興許以後我還得靠你罩著呢。”
呵呵,這話說得還有點兒道理。
我敞開櫥門拿了幾包煙,跟李勇打了一個招呼便向對面走去。
對面林武正在低頭忙碌著,這小子看來還不知道我去接見了呢。我繞到他的背後,趴在耳邊猛力“嗨”了一聲,林武嚇得一哆嗦,忽地閃到一邊:“操!你不幹活,瞎溜達什麼吶!”
“林哥,我是來向你告別的。”我倚在他床子後面的櫃子上說。
林武好象沒有聽清楚,拉過旁邊的一個夥計說:“你來操作,我陪詐騙犯聊一會兒。”
旁邊的那夥計好象是他的徒弟,聞言連忙接過林武手裡的一件毛坯,頂在了床子上。
林武走過來問我:“剛才你說什麼吶?什麼告別?”
我點上兩根菸,遞給他一根,故做神秘的說:“你沒看見我剛才出去了一趟?政府給我改判啦,一會兒就放我走,我是過來跟你辭行的。”
林武哈哈笑了起來:“我還沒走你就想走?政府那是瞎了眼吶,放你走?那寒露還不得氣得上吊?是不是接見了?”
“林哥腦子大!”我拉他蹲下,輕聲說,“林哥,我哥哥他們來了……嘿嘿,給我帶了點兒東西,不多。一會兒回監舍我犒勞犒勞你……哎,有件事兒我心裡沒底,你幫忙拿個主意。”說這話的時候,林武“吱”地一聲放了一個響屁,我剛躲閃過去,一個聲音便響了起來:“哈哈,林子還能放這麼響的屁呀!不善不善,看來林子的屁眼兒還是'處'的吶。”
我抬頭一看,嘿!這不是一隻鱷魚嘛!這位朋友的長相跟一隻兇巴巴的鱷魚差不到哪兒去,滿臉的疙瘩,咧開的大嘴裡面參差長著尖尖的牙齒,血紅的牙花子露在外面,好象剛剛吃完了死屍的樣子。有趣的是,這廝的一部絡腮鬍須竟然是紫紅的顏色,象一塊摩擦了一百年的波斯地毯……林武站起來當胸推了他一把:“癩鬍子!操你媽的真是哪兒熱鬧哪兒缺不了你呢,怎麼剛出嚴管就想'造'事兒呀?我這'處腚'還真是給你留著的呢,你他媽敢'鼓'我,我就給你掰斷!”
癩鬍子退後兩步,兇巴巴地盯著我問:“看什麼看?不認識大爺是吧?”
我被他問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懵懂道:“對不起大哥,我還真不認識您呢。”
“說出來嚇死你!”癩鬍子靠前一步,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小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