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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呵呵,這東西可是好酒餚,在家裡的時候我就著一塊炸魚能喝半斤燒酒呢……”
“大叔也喜歡喝酒呀?”我問。
“喜歡,酒可是好東西,喝了就什麼發愁的事兒也沒有了。在我們那兒對酒餚也很有講究呢……來來,我給你講講我喝酒沒有酒餚,偷自留地的故事。”
一聽說本田大叔要講故事,有幾個閒聊的夥計連忙湊了過來。本田一見來了不少捧場的,立馬來了精神,慢悠悠地開始了:“前年我在濰北勞改,咱幹得好啊,政府就給減了半年刑,刑期也就滿了。那時候,我們那裡還沒通公共汽車,所以呀,我乾脆拉開步子往家量吧……嘿嘿,這樣還能把政府給的路費節省下來不是?到家的時候天都快要亮了,俺老婆一看我回來了,嚇得差點兒尿了褲子:他爹,你這是怎麼了?不會是逃出來的吧?我說,熊吊操的老婆你會說句話?俺減刑啦!快爽給我炒倆菜,我要喝酒!你想想家裡窮得哪來的什麼好菜?就他孃的幾根'呱唧頭',我拎起一根麻袋就出去了!”
“好樣的!老賊都這樣,咱不能閒著!”老範在一旁鼓勵道。本田喝了一口水,贊同道:“就是,家裡都窮成那樣了,再不想想辦法能行嗎?我出去以後找了一塊菜地摘了一麻袋青椒來家:他娘,炒菜!家裡沒有個男人就是不行啊。”
“大叔顧家啊!”我也捧他。
“這不,老兩口就著炒青椒好吃好喝!完了我就睡了……”
“操!你這叫什麼故事?偷點兒東西誰不會?”老狗逼在上鋪吆喝道。
本田嘿嘿笑了:“嘿嘿,你能偷你自己家的東西媽?你聽我說……這不,俺老婆一大早從自留地裡回來,趴在炕上就放了聲:親孃哎,咱家自留地讓人家給偷了哇!”
“哈哈哈哈!”大夥兒笑成了一團。
正笑著,老妖賊頭賊腦地進來衝我招了招手,我皺著眉頭跟他出去了。
“四兄弟,你看我這事兒咋辦哩?”
“什麼咋辦?你操人家腚眼兒就法辦唄。”
“四兄弟,操沒操腚眼兒我也就不跟你解釋了……我想求你跟老鷂子說說,讓他放我一馬,別彙報給政府。”
我故意“拉槓”說:“妖大爺,這個事兒恐怕不好辦……你也知道老鷂子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怕他不會就這麼跟你算完呢,再說,你辦的這叫人事兒嘛!”
“四兄弟,你千萬得給我去說說,我這百十斤老骨頭就算是交給你了……”眼見得老妖乾癟的眼皮底下簌簌地就流下了兩行渾濁的眼淚。行啊,老傢伙以後給我賣力也不錯!我伸手拍了拍他刀片一樣削瘦的肩頭:妖大爺,我去說說看看,成不成我可不敢肯定啊……老鷂子又不是我孫子。老妖放下心來,連忙塞給我一包東西。我看也沒看,裝進褲兜就往回走:“回去吧,我這就去說。以後少弄這事兒!”
本田大叔還在眉飛色舞地跟大家講著什麼,我把老妖給我的那包東西扔給了他,轉身去找老鷂子。老鷂子跟幾個夥計正在屋裡喝茶,見我來了打趣道:“呵呵,老強姦來了!剛才正跟弟兄們說你在看守所被人誤認為是強姦犯的事兒吶……呵呵,夥計們看看,老四尖嘴猴腮的象不象個強姦犯?”
我笑了笑:“我還真想當個強姦犯吶,長這麼大不知道女人長什麼樣兒。”
一個矮胖的中年人招呼我坐下,遞給我一根菸問道:“剛才跟光明說起老羊肉來,你跟他在一個號子裡呆過吧?”
一提起老羊肉,我不禁一陣心酸,胡亂擺了擺手說:“哦,這事兒有,在一起呆了兩天……不提他了,大過年的。”話音未落,外面驀然響起了一陣猛烈的鞭炮聲。
“那是我老鄉。”矬子見我不高興,嘟囔了一句便不再言語。我喝了兩杯茶水,把老鷂子叫到門口,還沒開口呢,老鷂子擺著手說:“老四你不用說了,剛才老妖去你那屋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的。行,這事兒就算完了,我說了算。”
我不知道這聲謝謝該不該說,心裡堵得難受……唉,這算他媽的什麼事兒嘛!
回到監舍我落淚了,這一次我沒有悲傷的感覺,也許是在黑暗中我變得成熟了,我佩服自己竟然還在沒心沒肺地活著。
我知道,外面的繁華世界水銀瀉地般匆匆流淌,而我龜縮大獄空熬時光,死水無瀾。我不敢過多的回憶往事,我害怕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將我徹底擊垮,永世不得翻身,正如延誤了換藥的傷口,紗布和血跡粘連成一團,無論你如何小心地掀開,都將引起鑽心般的疼痛……所以,我必須試著忘掉一切,以傻逼加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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