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3/4 頁)
樣,辣得生疼,肚子裡也像是突然塞進了一把亂草,刺癢得厲害……我拿起酒瓶子一看,嘿!果然是上次高隊說過的東北燒刀子,這酒真衝!要不說人家林隊不敢接招呢……高隊見我難受的樣子,哈哈大笑:“怎麼樣?這個痛快吧……想當年我老高在北大荒幹兵團營長的時候,天天喝這玩意兒!呃……不提這事兒啦。來來,吃燒雞。”說著從桌子上抄起半隻燒雞,撕下一隻大腿塞到我的手上,“吃!過了今天……這個村,就沒有明天那個店兒啦……以後,就他媽的沒有這個事兒了。”
這話有理!興許明天你消了酒,還接著“忙活”我呢。我也不再客氣,用電影上日本鬼子的方法,三兩下把半隻燒雞吞下肚去,軟和的骨頭我也沒客氣,一遭推進了我的肚子。高隊有點兒吃驚的看著我,我估計他在想:這他媽的是隻狼吧,人有這麼吃東西的嗎?
“高隊,”我嚥了一口酒,開始蹬鼻子上臉了,“這火腿我也來來?”
高隊回過神來:“吃吃,都你的。”
眨眼工夫,那根杯口粗細的火腿也裝進了我的肚子。
藥瓶子很理解地拍了拍我的肚子:“兄弟,是不是半年沒吃這麼頓好飯了?”
我的嗓子逐漸適用了燒刀子的勁頭,一邊大口灌著酒一邊回答:“咳咳,哥哥,誰說的不是?”轉過頭來,衝高隊一笑,“高隊,讓我怎麼感謝你呢?”
“甭謝!我老高沒看走眼,”高隊好象是有點兒消酒了,“從你那天來我就覺得你是條漢子,起碼不'逼咧'!那天光顧著生氣去了……誰知道你不是那麼回事兒呢?我老高還從來沒錯打過人呢……唉!不說啦……趕緊把酒喝了,滾回去吧……回去要是亂叨叨,我……”
“我就'造'死他了,還用你?”藥瓶子連忙接過話題。
回去的路上,我的雙腿飄得更加厲害了,就象是走在軟綿綿的雲彩上,腦子也糊里糊塗的……我感覺我這是走在了回家的路上,我大哥正在旁邊數落我,你這個雞巴玩意兒,你想把咱媽氣死?你整天不回家,在外面“作”什麼吶!我三哥和我二哥劈面就打,你算個什麼玩意兒?老胡家早晚死在你的手上!姐姐也奔我來了,她手裡拿著擀麵杖……
“老四!趴牆上幹什麼?”藥瓶子扳著我的腦袋搖晃著,“我操,哭他媽的什麼哭?喝大了?早知道你就這麼點兒酒量,我就不讓你喝了……快走兩步,到了!”
我哭了嗎?我抬手摸了摸腮幫子,唉!溼漉漉的摸了一把尿。走到鐵門的時候,藥瓶子邊開門邊囑咐我:“老四,回去就睡覺,千萬別讓別人看出你喝酒來,這事兒牽扯到高隊的飯碗問題!”
我腦子裡還在想著老母親老淚縱橫的臉,木呆呆地沒有說話。
回到號子,我頭暈得厲害,點上藥瓶子給我的煙,還沒抽完就迷糊了過去……外面走廊上“咚咚”的踹門聲夾雜著孟姐似唱似哭的罵娘聲,一浪高過一浪……我煩悶地坐了起來。咦?媽媽怎麼來了……我揉了揉眼睛,猛地爬起來向她撲過去,老母親轉身就走,我跟在後面沒命地追:媽!媽!好兒子,快跟我回家!母親頭也不回,邁步朝大門跑去……回來!鄭隊手持一根黑糊糊的電棍攆了上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撒腿向媽媽追去,鄭隊把手裡的電棍猛地向我扔來,“梆!”——打在我的頭上。媽媽也不見了……我摸著漲得生疼的腦袋,側了側身子,枕頭上已經溼了一大片……我想家了,我想外面燦爛的天空,我想盡情地呼吸自由的空氣,我想爸爸媽媽哥哥姐姐還有我真摯的朋友們……
“咣噹!”我聽到走廊頭上的大鐵門開啟了。
高隊的粗門大嗓傳了進來:“一個個的都給我排好隊!你們這群畜生!姚平光,給他們分號子!”
哈哈,又來新朋友啦!我連忙爬起來,把頭從視窗伸了出去……嚯!來的人還真不少吶!只見藥瓶子象一隻剛踩完了母雞的公雞那樣,趾高氣揚地甩著鑰匙環前面帶路,黑壓壓的一群青腦殼不知所措地跟在後面。高隊不時用腳挨個的踢著他們的屁股,趕牲口一樣的往裡踹著這群“畜生”。
“藥哥,怎麼這麼多人吶?”我吆喝了一聲。
“操!樓上面的人'鼓'啦,盛不下啦!刑期長的先擱這裡暫時一放,”藥瓶子開始挨個門的往裡塞人,“他媽的不知道咋回事兒,鄭隊不會把他們往隊裡發嗎?呦,錯啦!你,那個戴腳鐐的!你判了多少年?”
一個三十多歲凶巴巴的漢子回頭看了藥瓶子一眼:“我說瓶子,不認識你大有哥哥啦?”
“大有?”藥瓶子把他拽到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