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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講得好,就要這樣。林零同學敢於挑戰權威,雖然可能有些同學不像他一樣是學過美術史的,對有些畫家不太瞭解,但是,我們根據他的思路還是可以看出王世貞觀點中這樣那樣的缺陷。這一點很好,說明林零同學讀書的時候是很自我的,也是帶著思考去讀的,不像我以前在圖書館見到的有人拿著一本書嚼著口香糖,讀了半天還是兩頁,旁邊倒放了七八本,每本都翻一下,一個上午過去,什麼也沒讀進。〃
下面又一陣笑聲,都覺得有道理。
劉文正又接著說:〃剛才尤美和林零確實講得不錯,以後在讀書時就要這樣……〃
剛說到這,下課鈴聲響了,其他的同學終於鬆了口氣,沒必要再擔心自己被叫著回答問題,不禁想這難終於避過了,心裡一陣舒爽,有的坐累了也趁機伸了個懶腰。有時下課鈴是學生的救命恩人,學生們很多不可避免的〃危機〃可以由下課鈴的到來而化解。比如,小
學生正在課上被兇悍的老師輪流檢查作業,高中生上課睡覺剛被叫起回答沒聽見的問題,大學生怕老師按學號提問又輪到自己——這時候鈴聲的到來無異於救命的恩人。若人都有喬丹的彈跳力,下課了這些學生斷不會放過跳上去親它一口的機會。
尤美這個班研究生的課程不是太多,每天兩到三節,所以一個星期算下來,平均每天也只上半天課的樣子,自己的時間還是比較多的,譬如第二天的晚上就有一個靠批判別人出名的職業批評家來金大演講,時間是晚上7點鐘,地點是在金大大學生活動中心,這個批評家的名字大概叫朱可夫,尤美乍一聽沒印象,後來想起來好像是個蘇俄的將軍,問了同學才知道是一名來自上海的職業批評家。這職業批評家的稱呼和揀垃圾專業戶在本質上沒什麼區別,一者以批評為生,一者以揀城市垃圾為生。尤美心想,怎麼同樣來自上海的自己卻沒聽過有這麼個人呢,抱著好奇的心理,打算和宿舍的兩個女孩一起去看一下。
晚上到了活動中心的教室內,這教室大得差不多有個小影院的容積,不過,斷沒有影院的音響效果。只見兩三個學生模樣的人背對著下面,在除錯麥克風。講臺下面座有虛席,大概是因為這個朱可夫的名氣還不夠吸引一個大教室的金大學生,敏感的學生由此推斷出這個人的學問也有泡沫,於是又走了些。這時朱可夫躲在隱蔽處觀察,本想學大明星耍大牌,比如在記者招待會時或者搞磁帶籤售活動時故意遲到,以顯示自己日理萬機,讓那些追隨者更死心塌地,哪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盤打錯了,這些下面的學生對他本沒有什麼印象,來聽他的演講心裡都在〃聽一聽去吧,講得不好馬上就可以回來,又不丟掉什麼……〃的邊緣,彷彿蒼蠅對於不瞭解的臭東西,總喜歡先去叮一叮,證實一下有無食用價值一樣。
講臺背後的黑板上寫的大概就是今天演講的題目:美女作家的下身寫作。
尤美恍然大悟,為什麼今天來的學生中見不到幾個女生呢,原來朱可夫為了吸引大家的
眼球定了這麼個敏感的演講主題。突然想起以前在復旦的時候還聽過什麼《張國榮自殺心理分析》之類的演講,彷彿分析得比張國榮現身說法還清晰,心想待會得聽聽朱可夫有什麼高論。
朱可夫站在講臺上,一看身材就是南方的,臃腫而矮小,彷彿地球引力從小就單對他不公平,對他的作用力最大。他那總讓人擔心咬掉舌頭的口音,顯示出他必定出生在浙江以南的地方。
後來朱可夫說自己出生在寧波,那地方也算是個出師爺的地方,所以說話必定刻薄,尤美這樣推斷著想,又想起十個師爺九個臉上都會長個痦子,上面常有根營養過剩的毛。仔細一看,果然朱可夫臉上也有個痦子,遠遠看去彷彿是隻被拍死在臉上的蒼蠅,硬是掉不下來,極像生物陳列室牆上懸掛的標本。
朱可夫正好站在〃美女作家的下身寫作〃的粉筆大字前面,腦袋不偏不倚擋住了〃美女作家〃四個字,尤美這些坐在後排的學生看著,眼前彷彿是實物和文字的配合物,正好是〃朱可夫的下身寫作〃。後邊好聯想的男生一陣訕笑。
朱可夫此時開始講了起來,不料那話說出來後憋在了空氣裡,聲波捨不得離開朱可夫,只有他自己聽到——麥克風沒調節好,於是幾個學生走了上去。尤美定睛一看,裡面不有一個男生眼熟麼,好像是班長趙誠明,心想這人怎麼什麼邊角料的事他都積極呢。藍璐看到了他也一陣反胃,慶幸自己晚飯沒吃多。
朱可夫在臺上急得直冒汗,下面近百隻眼睛彷彿是針尖刺著他的心,所以跳得厲害,忙以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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