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2/4 頁)
子上挑,把油燈的捻子挑得很高,另一隻手裡捏著一把剪刀放在燈上燒。這是一種最原始的消毒方式。
在疼痛的間隙,杏兒睜開眼看見張嬸手裡的剪刀寒光閃閃。
“張嬸……你要做甚?”
“給你接產。”
“你可不要害我的孩子……”
“哼!你還配有孩子?”是婆婆惡狠狠的聲音。
“張嬸……你幫幫我。”
“你別怕,杏兒。我給孩子剪臍帶。”
漫長的等待。
杏兒的眼前是兩個倒著的身影,就像魔鬼似的在油燈燈光的映照下晃來晃去,搖曳著。渲染著恐怖的氣氛。
疼痛把杏兒的感覺模糊了,眼前的倒置的景物和人的影子全都變形了,變得陌生和充滿敵意。
持續疼痛轉變成了一陣陣的劇痛,把一切都沖淡了。
張嬸就用這把剪子把孩子的臍帶剪斷了。張嬸把孩子的兩隻小腳並在一起拿左手提起來,騰出右手在嬰兒的背上輕輕拍了幾下。“哇”地一聲那嬰兒就哭出來了。
嬰兒溼漉漉赤裸裸地來到世界上,他大聲喊叫著。小小的雞雞在他的襠間挺著,是個男孩。不知是訴說自己的不幸呢還是在向世界提出自己的抗議。
張嬸說:“還是個小子呢,真可惜!”
張嬸把嬰兒交在海子媽手裡了。
嬰兒在哇啦哇啦哭著。
海子媽的手在發抖。
黑漆漆的雨夜,她相信有一雙眼睛在看著這裡的一切,這個人就是古月荃!過去的親人恩人現在的仇人。多少年以後這種仇恨不但沒有削弱反而以更強烈的勢頭衝擊刺擊著她的神經……
這是一個不幸的男嬰,黑夜中這娃兒的哭聲著哇哇的哭叫聲似乎是分外的響亮。做母親的從孩兒的哭聲中感受到一種危險,她在為孩子的命運而擔憂。但是她還不知道,娃兒這小生命在這個世界只有短短几十分鐘的歷程。油燈照著,杏兒蜇起半拉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小臉蛋、眉毛、鼻子……還有那一雙尚未睜開的小眼睛。奇怪的是杏兒拼命在孩子的臉上尋找的是古海的影子,模模糊糊的影子。那一時刻她把月荃忘記了,她覺的自己是與海子睡在一起共同孕育了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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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節:晉中女人的悲喜劇(2)
“娘……您要幹什麼?”
杏兒熱淚滾滾,不知不覺中喊著丈夫的名字。她覺得這種時候只有丈夫才是自己唯一的依靠。她相信海子覺不會對這個小生命下毒手。
但是做婆婆的卻是另外的想法,杏兒唸叨海子的聲音海子娘聽到了,她的反應是咬著牙齒痛罵:“你做下這等醜事還有什麼臉唸叨海子!等我兒從歸化回來,看他不休了你才怪。”
“我等著他。”
“好,你就等著吧。”
“等海子回來,他怎樣就怎樣。”杏兒說,“我決不二話。”
“等著吧……回有你的好果子吃呢。”
海子媽將初生的嬰兒抓在手上,覺得那小生命彷彿是感到了她的用心在拼命地掙扎掙扎。是生命本能的抗爭,婦人的心有點承受不了了。她的手在抖,心也跟著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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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饒他一條小性命吧……”
杏兒的聲音響在她的耳邊,兒媳似乎是猜到了什麼或者僅僅是憑著直感覺察出了某種危險。
“沒什麼,我給孩子洗洗……”
婆婆的聲音已經哆嗦得很厲害了。
嬰兒哇哇地哭聲在暗夜的屋簷下蕩著……
一陣溼漉漉的咕咕嚕嚕的水聲把嬰兒的哭聲淹沒了。
猛然間杏兒清醒,似乎是猜到到了婆婆在做什麼,他拼盡全身的力氣喊道:“娘……你在做什麼?”
沒有回答。
“娘!你不能……害我的孩子!”
沒有回答。
“……你饒了他吧,好歹也是一個小生命……你留下他吧,是罪是罰是打是殺都由我一個人來承但,孩子他沒有罪!”
……
夜空如磐。古海娘將死嬰投入了一個盛滿高濃度鹽水的陶罐中,死嬰沉入,鹽水溢位。這時候古海娘猛然看見那死嬰圓睜著雙眼正直直地望著她,伴隨著咕咕嘟嘟的水聲……
漸漸地一切都歸於了平靜。
“娘,我的孩子在哪兒?”杏兒走進婆婆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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