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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時常天南地北地似雲彩般飛來飛去,似輪子般在城市間流動,銷售業績直線上升扶正了他總經理的位子,並因此享有專車,秘書跟班。我們由居民樓搬住到富人區。他讓我辭掉工作,做專職太太。於是,我正兒八經地當了家庭主婦,整天帶著一個保姆圍著孩子轉,在偌大的富麗堂皇的房子裡轉悠,在綠草如茵、綠瓦紅牆的洋房外徘徊。陽光曬得我倦怠慵懶,心裡頭空蕩蕩的,丈夫他越走越遠,還是我的丈夫嗎?我和他之間似乎有道溝,我是越過越老,他呢?越活越年輕。因電話裡他的聲音透出意氣風發,神采奕奕,像個毛頭小夥子。嗨,我自怨自艾,過幾年就人老珠黃了,他說的誓約還有效嗎?
他的態度不比從前殷勤,給他打電話要不轉接,要不有秘書擋駕,兼審查,他工作有那麼忙嗎?他和我見面似在日結月審年報,應付差事。不出差時也忙,往往零點過後。我對我們的婚姻有種不祥的預感,像他那樣有風度、有事業、可是女人們的眾矢之的,是年輕貌美女人們後來居上的埑腳石。他能把握住方向,不出軌,不壓黃線,不給人綠帽嗎?我稀里胡塗地胡思亂想,令我頭暈缺氧,如一條魚在銀色的冰面下冷凍室息。
中秋節丈夫到家後,對我格外殷勤。他說出的關心話頗前衛,煽情,令我意亂情迷,令我虧疚。激動不已,淚眼模糊時,我把頭靠在他探出的臂膀上盡情地揮灑。哭完後,大腦特別清醒,揉揉鼻子似乎嗅出他寬厚臂膀下面的心臟像水晶般冰涼,堅硬。說話熱情的像隔層紙糊的燈籠裡燭光,虛晃與隔閡。端詳他的五官面相,覺得熟悉又陌生,陌生又彆扭。他變了,變得不認識了,我試探道:“你在外面是不是有了,越活越年輕”。他睜大眼睛,令人吃驚地發誓:“若有外心,天打雷劈”。語氣堅決得似在聯合國大會做報告,秀得很。花好月圓夜,是沒有電閃雷鳴的,不過我對他的態度比較滿意。
一輪明月從東方升起,團圓夜拉開序曲。我們在花園陽臺上支起一張桌子,對著圓月,沉浸在桂花飄香裡。品著紅葡萄酒,感受著金秋夜閤家歡的樂趣,等著丈夫他借酒賦古詩販唱新曲,他盪漾著蟹公似的紅酒臉正在醞釀,我的心裡把玩著唐明皇和楊貴妃的中秋夜盟誓,但願生生世世為夫妻。我們曾經已為來世續訂了婚約。此時,品嚐些乾紅酒的我,微微動情,耳邊響起梁代皇帝做的豔曲,“懷情入月夜,含笑出朝雲”。
這時,一串急促的門鈴聲中斷我的聯想,保姆慌張地跑過來講,“有人要找她老公”這一句,觸動我神經的機關,我飛快地出陽臺,穿室過堂,開啟門,見門口站著一位黑髮披肩,一襲黑裙落地的年輕妙美女郎,懷裡又抱著一個未滿週歲的似曾眼熟的嬰孩。“你找誰”,“我找我老公”。“你找錯門了,這裡沒有你老公,我穩穩心神否定了她”。“我沒錯,就是他”。我拒絕關門的姿勢被她手指方向所定住而僵硬,丈夫在後唯喏,驚恐、哆嗦、擺晃厚手,似在說:“別這樣,別這樣”。又似在用手企圖蓋瓶口似蓋住她的口。“你太沖動了,你怎麼來這裡”。他責備的話裡全是乞求與無奈。“我不能來這裡,難道孩子不能來這裡嗎?這是他的家,他有這個權利”。這個女人出口淡權利,彷彿是在法庭辯護。“我不是把你們安頓好了嗎”!
聽到此,我的心涼了,整個身子麻了,他不打自招地全認了。他做了許多背叛我的事,包括我所猜測,但超出我的想象。見他此刻卑躬屈膝同他的女人理論樣,一副受氣膿包的樣子,令人作嘔,這就是我曾經引以自豪的丈夫嗎?不!不是!我不認識他!
那女人白晢的臉頰變得殘白,嘶啞地宣佈,她想要個家,要個家,說完似雷電之後,眼淚傾瀉。他貓腰上前,用肩扛住這個即將崩潰的女人,這一幕對我更是無情的嘲弄,我真的不認識這個人,一個奴顏卑氣的太監。我大吼一聲,“你們全給我滾,滾得越遠遠地”。那男的連滾帶爬十分聽話地擁著女人,抱著哇哇亂叫的孩子,釀蹌地往外滾。
“啪”地一聲,關緊了大門鐵上了鎖,唯恐壞人們再次闖進來,但願這把鎖永遠鎖住,不讓外面邪惡進來。那個背信棄義的壞人永遠不見,那個以孩子為要挾的女人,妄圖佔領我的房屋,可恥呀!隱隱約約聽見那女人哭訴她不人不鬼地做了幾年小,咒罵他一直在誆騙她,又聽見環瑣的低低的聲音,我躲瘟疫似的,跑進臥室拿被子蓋住頭,傷心的淚嘩嘩地流。子夜時分,我嚎淘傷悲,哭訴自己的愚蠢,哭泣悲慘得像寡婦夜哭,淒涼悲竊。窗外的月兒似被哭得悲憫起來,如水的月光為我洗面,掛在樹梢的月亮噙著冰涼的淚珠在打轉,同情我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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