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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本事地浪費糧食混濁生活。她的壓力來自於父親,我爸說我媽不出去掙錢讓我們覺得她很不夠意思。
見到了我爸才記起他的存在,他消失幾天後我猛然見了他覺得有些意外,雖然很熟悉的面孔此時卻猶如陌路,他怎麼會變成這樣子呢,太意外了,太令人同情了,這種慘像讓我懷疑他在外面一定遇到什麼事情受了什麼刺激。他以前的髮型不是這個樣子的,那時三七開,充斥著一股書生氣味,頭髮凌亂而顯得有型,蒼蠅站上去也會摔跤。他穿衣搭配也與國際名模接了軌,以前那種成熟的老男人氣概現在變成了活潑的休閒味十足的時尚小青年,從羊毛衫的選擇上就可以看出我爸心態正進入返老還童的狀態,領口竟還有卡通人物像,不是米老鼠就是猴子,我不清楚具體圖案,可以肯定的是我爸比我年輕了,我成了一個爺,他成了兒。
可他不叫我爸怎麼辦呢?顯然還得回到現實中來,我得乖乖地喊他為爸。我媽把我拉到廚房裡,我說這個冬天不太冷,廚房暖和我知道,沒必要老往這兒鑽。我媽就愛這樣,有什麼事情便故作神秘地拉我到廚房耳語,然而每次都是無關痛庠的芝麻綠豆的事兒。
你爸有了,嗚嗚嗚……我媽說著話竟開始流淚,我第一次見她這麼委屈,這麼不掩飾情感的渲洩讓我無所適從,但聽起來這句話有些刺耳,我就不明白一個大男人怎麼會有了呢?
你爸有女人了,嗚嗚嗚……我媽又哭了一遍,又委屈了一遍,像剛談戀愛受到欺負的少女。我明白過來後還是無所適從,可以看得出來,我爸起了變化,讓人大感詫異的是他的變化跟當年的姥爺類似,那麼我將充當大舅二舅的角色,用豎起中指來面對那個編外女人。顯然,歷史不可能重演,我爸不可能娶小老婆,法律不允許,我的拳頭更不答應,他真要敢亂來,法律讓他進牢房,我的拳頭也會朝自己身上要害猛砸,我要自毀給他看。
我媽遇到這樣的事沒有我大姥姥那樣倔強,我媽是外強中乾,她把事實擺給我看時只會流著眼淚,她的眼眶早已深陷下去,淚水好似都無法溢位來,我就只能看到她的眼眶裡浸著淚水,她邊說著話眼淚就不自覺滾動著。她把所有流言蜚語和自己的猜測擺出來,言之鑿鑿,竭力掩飾著內心的雜亂,這時如果她能夠笑一笑就該是一個強者,可她做不到,她那麼脆弱,面對一個男人出軌她只會感到委屈。我怨恨我爸技藝膚淺,有了人也不會隱藏,非得要那麼明目張膽麼?我對他這樣不人道的行為感到切齒,為我媽與姥姥截然相悖的角色感到悲哀,有時歷史會真的發生巧合,有時是冥冥已安排好的宿命。
大姥姥像脫了胎換了骨,她溫柔得讓姥爺吃驚。自從姥姥進了姥爺家門後,大姥姥變成了一個順從的丫鬟,穿衣打水這些下人的活都由大姥姥包了,下人們開始調休,張三一三五來做田,小王二四六來做家務,週六週日全體雙休,大姥姥卻一天不放假,隨時侍候姥爺出行。姥爺顯然不情願不滿意,這完全束縛了他的自由行動,阻礙了與姥姥的私人約會,姥爺想盡辦法也找不出大姥姥的軟肋,如強力膠水一樣擺脫不了。
那隻好正規把事辦了,大姥姥說,好,那就娶進來吧。於是她忙著張羅找媒人,下彩禮,佈置轎子,還騰出一間織滿蜘蛛網的大房間做洞房。她親自把房間佈置得漂漂亮亮,在收拾床單時,她卻哭了起來,越哭越兇,越哭越傷心。她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置於死地而後生,如果這一著不奏效她就徹底失敗了,這一失敗意味著無論從地位還是名譽上她只會成為別人議論的物件,弄不好姥爺跟她解除婚約也不是不可能。她想著沒有一張底牌可以用就越發失望,大舅二舅跑進來說,媽你真賤,什麼時候了還在忙這些。大姥姥怒罵著讓他們滾出去。
姥爺不合時宜地走進來說,就下個月初八,吉利日子。
大姥姥直起身子,溫存地點頭說,好。
姥爺這時候的心情難以考證,也許一個男人陰謀得逞只會意氣風發興高采烈,哪還會考慮到其他人的感受。他跟現在的我爸極其相似,我爸根本不顧及我媽的感情,或許他們原本就沒什麼感情可言,我奇怪他們竟能一起走過二十多年沒有紅過臉,現在我爸是黑著臉找我媽毛病,說你怎麼不出去找錢,在家看房子能看出錢來嗎?他這麼一說我媽便無可反駁,當下便忍著不作聲,一旦老爸出門前反覆照鏡子,梳理頭髮,我媽就會拉我到廚房神神秘秘地說,我在櫃子裡藏了把斧頭,遲早趁你爸睡熟之後砍下去,一斧頭還不解恨,要砍十斧八斧。我媽說這話眼睛裡沒有泛著兇光,而是淚水漣漣,我想她或許真能幹出來,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