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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平和吳忠並肩站在張承業身後。很快,第二次鼓聲又響起,老將軍伸手再次整整自己的頭盔,吳忠也不自覺地跟著做了一遍。許平卻心下焦急不安,只覺得心口的那塊玉佩忽然變得溫熱,讓他胸中也跟著熱起來。
隨著第三聲鼓響起,一群衣甲鮮明的官兵湧上點將臺,將一個全身披掛的老頭群星捧月般地護送到臺正中。三萬官兵鋪開的戰陣無邊無際,但此時竟是鴉雀無聲。
接下來,各種程式一絲不差地走過一遍,請尚方寶劍,宣讀聖旨,殺牛祭旗,三呼萬歲。忙完這一切後,眾人又稍等片刻,隨著午時三刻一聲鑼響,侯恂顫巍巍地捧著一方用紅綢包裹著的大印走到臺前,俯視著兩側森然肅立的眾將,大聲問道:“眾將,誰敢為先鋒?”
“末將敢!”
不等侯恂那個“鋒”字出口,早就蓄勢待發的許平斷然一聲大喝,接著就從張承業身後邁出一大步,躍上兩列將領中間的道路。他左手扶劍,右手一甩披在身後的猩紅斗篷,在眾人注視中直挺挺地一轉身,昂首挺胸,筆直向著點將臺走去。
走到臺前,許平一撩鬥蓬,單膝跪倒在侯恂腳前,一手仍扶著劍柄,另一手撐地,再次沉聲大喝道:“督師大人,敢請大人將先鋒印授予末將,末將定為大軍披荊斬棘。”
侯恂盯著腳下的許平,見他明明是個非常年輕的將領。侯恂似乎有些遲疑,問道:“將軍何人?”
“回督師大人,末將——長青營指揮同知許平,”許平鏗鏘有力的報上姓名,又再一次重複道:“敢請督師大人將先鋒印授予末將,末將願逢山開道,遇河搭橋,以報督師大人。”
直到這時,新軍中其他的人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救火營營官越眾而出,也大步走到點將臺前跪倒:“末將——救火營指揮使王啟年,願為大軍開道。”
王啟年才拜倒後,許平身邊就又多了一人,那人以同樣有力的語氣道:“督師大人,末將——新軍直衛指揮僉事金神通,願為督師大人分憂。”
新軍直衛盡數是騎兵,而王啟年則是在二十五歲時和張承業一起投入黃石麾下,早已經是聞名遐邇的武將,又是救火營的營官,這兩個人當然讓許平立刻感受到巨大的壓力。
“督師大人!”許平猛地抬起頭,雙臂上舉作出一個接印的動作,仰望著侯恂,聲音洪亮地叫道:“懇請督師大人一定將先鋒印授予末將。”
許平兩側的王啟年和金神通都沒有做出反應,甚至沒有再出言相爭,因為許平的這個動作實在太過份。按照以往慣例,這些請命將領只應該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態,用言辭來表達自己的熱忱,同時等待監軍文官的決定。而許平這個出乎意料的大膽動作讓他們都有些不知所措。
侯恂此時心中也很為難。身前的這個年輕將領已經把雙手高高舉起,都快要伸到先鋒印的底部——如果另選一人的話,那麼就得把印從這雙期待的手邊拿開,然後放入另外一雙手中。幾個將領爭先鋒很正常,無論選哪一個都可以。但是如果真的避開一雙高舉的手,把先鋒印授給另外一人的話,侯恂覺得自己無法把這個動作做得非常自然,他也有些懷疑另外一員將領是不是能坦然接下先鋒印。何況侯恂在眾目睽睽之下這麼做,對於這個年輕的將領相當於莫大的侮辱。
按道理說,打破規矩的許平似乎應該受到些懲罰,但在侯恂的仕途中很少遇到這麼不守規矩的人,所以他也缺乏應變的鍛鍊。他只是深深地看著這個不懂規矩的年輕人,把他的面貌印入腦海,同時在嘴裡重複道:“許平?”
“正是末將。”許平又將上身挺直些,高舉起的雙手又向那方印靠攏些。他仰望著侯恂道:“末將就是在德州打敗季寇的許平。末將曾和季寇親身血戰,一定不負督師大人所託。”
侯恂微微眯眼看著年輕人的眼睛,那雙熱切得快要噴出火焰的眼睛。
“好。”侯恂微微一俯身,就把先鋒印重重落在許平的雙手中:“許將軍定要殺敵報國,無負國恩。”
“末將遵命!末將謝督師大人!”許平朗聲答應著,跳將起來,躬身退後兩步,轉身抱著先鋒印向自己的位置走去。
走到張承業身前,許平按耐不住自己的興奮,叫道:“張大人,末將把先鋒印爭來了。”
“這是給你的。”張承業微笑著對許平說道:“還不快去領軍出發,難道要讓督師大人久等麼?”
許平在眾將的目光中昂首走向長青營。等他走到隊伍前時,長青營已是一片歡騰。許平跳上馬背,單手把先鋒印高高擎起,儘可能地讓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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