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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上來,腹內那燥熱之氣直貫腦頂,登時又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已是夜裡。他斜斜靠在一株榕樹上,榕須在夜風中輕輕搖擺,面前一條大河,河水波光粼粼。
雨師妾在河邊清洗某物,身側橫亙了一隻小山般大小的怪獸屍體。瞧見他醒來,雨師妾歡喜不已,跑過來朝他說話。但他耳中轟隆作響,竟一句話也聽不真切,只瞧見她美豔的笑靨上沾了點點汙泥,彷彿春泥桃花。王亦君微微一笑,伸手去擦她臉上的泥點,她突然抓住他的手,怔怔地望著他,眼淚又撲簌簌的落下來。
王亦君體內熱浪翻滾不息,寒熱不定,正想說話,胸口又被幾道真氣狠狠撞著,窒悶之下,又昏迷過去。
迷迷糊糊間,聽到雨師妾的呼喚,感覺到柔軟的手指輕輕分開他的嘴唇,溫軟溼潤的嘴唇壓在他的嘴上,將一股冰涼苦澀的液體灌了進來。
王亦君昏昏沈沈,也不知就這樣過了多久,依稀覺得靠在雨師妾的身上,軟玉溫香,依偎著跑了很長的路;吃了不知多少研磨成液體的東西,或酸或甜或苦,有時還摻雜著她冰涼的淚水,苦澀的滋味在舌根泛開,一滴滴滲入他的心底。
第三次醒來時正是黎明,他躺在厚厚的羊毛氈上,頭枕在雨師妾修長柔軟的大腿上,雨師妾痴痴地瞧著他。
晨星寥落,朝露在草地上閃閃發亮。東方魚肚白,萬縷霞光突然沖天而起,一輪豔紅的紅日噴薄而出。陽光照在她的臉上,鍍上一層金光,她眼角的那滴淚珠滑過潔白的臉頰,在朝陽下閃過七彩的眩光。
王亦君呆呆地瞧著她,心想:“倘若她不是水族的妖女,倘若我沒有遇上仙女姐姐,定要親她一親,將她的眼淚吻去。”
心中突然大痛,那狂熱的真氣剎那間爆發遊走,他啊的一聲大喊,再度昏迷。
此後斷斷續續醒來多次,有時瞧見雨師妾在研磨一些奇異的花果,有時瞧見她在清洗怪獸身上取出的各種珠子,有時瞧見她怔怔地望著他,雙眼紅得如同桃子。恍惚之間又吃下許多奇奇怪怪的汁液。冰涼的汁液滑過咽喉,全身清涼。體內燥熱之氣也逐漸停息。
那夜醒來之時,雷聲滾滾,烏雲翻卷,暴雨傾盆。他與雨師妾坐在一個透明的黑色圓球裡,雨水擊打在黑紗罩上,不能滲漏進來,徑自下滑。雨師妾全身赤裸,盤腿而坐,雙手抵在他的胸上,一股清涼的力道源源不斷地湧將進來,周身運轉,將他體內的真氣導引得川流不息,舒服之極。他突然發覺她的肩膀與手臂上多了十幾條細長的血絲,恍恍惚惚想來,逐漸記起曾瞧見她近身搏殺巨大的怪獸,剖取怪獸體內的珠子。難道這血絲便是與怪獸相搏時留下的麼?可她有駕御萬獸的蒼龍角為何又要親身相搏呢?諸多困惑湧將上來,迷糊間又沈沈睡去,夢中隱約感受到吹氣如蘭的氣息和潮溼溫暖的吻。
大雨滂沱,閃電接連亮起,照得王亦君沈睡的臉如玉石雕琢一般。臉上微微掛著一絲無邪的微笑,是在夢中想著她麼?雨師妾溫柔地望著王亦君,痴痴地想。
十六年來,自己再也未曾愛上任何男人。想不到今日竟然對這十四歲的少年如此動心。那日見王亦君發狂倒地,她心中懊悔,難過不已,竟然痛哭失聲。此後只要瞧見王亦君在夢中痛苦呻吟,她便忍不住心如針扎,流淚難過。這三天流的眼淚竟然比十六年間加起來還要多。難道命中註定她要與這少年有一段緣分麼?
這少年體內十五道霸道已極的真氣,衝擊肆流,如果不加引導,三日之後必然五臟六腑、周身骨骼碎裂而死。當日她以內力疏導他體內真氣時,竟然被那雄渾的真氣震飛出數丈之外。勁力之強,當真匪夷所思。這幾日帶著王亦君四處奔走,殺死了十七隻巨型靈獸。生怕蒼龍角的凌厲聲音,重傷王亦君,她不得不徒手搏殺十七隻怪獸。取它們的靈珠與諸種仙草靈果混合,研磨成清涼斂氣的藥水,日日喂他服下,這才將那至剛至烈的真氣逐漸降解。
每夜至陰時分,她便要與他赤身相對,以純陰內力引導他體內的至陽真氣緩速週轉,散佈到丹田以及全身蘊氣大|穴。今夜疏導之後,那十五股真氣已逐漸化入他經脈與氣|穴之中,日後只需每日運氣導引,便可逐漸吸納為用。
只是他傷病一好,會不會又象那夜那般,悄然離去呢?想到此處,她登時心中劇痛,眼淚又不自禁地湧出。
昨日禁不住好奇,展開神帝的血書偷看。她冰雪聰明,稍加推斷,便猜到來龍去脈。但想到神帝已死,她非但沒有絲毫慶幸,反而有說不出的擔憂。以他大哥的性情,倘若知道神帝已死,真會善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