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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攙扶著哭成了一片。村裡人都眼含著眼淚過來將我們扶起,郝二伯也走過來對我說:“小名,別哭了,人死不能復生,為你爸操辦後事吧。”郝二伯是村裡的大爺兒,誰家的紅白事情都由他主持。聽他這麼一說,我才回過神來。是啊,我是家裡的長子,此時此刻,更需要我堅強一些,只有這樣才能將父親入土為安。我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哭著對郝二伯說:“一切聽從你老人家的安排,錢不是問題,要辦得隆重一些。”看著郝二伯帶領著一幫人張羅去了,我回過身來,仔細的問弟弟父親是怎麼去世的。弟弟說:“爸爸正在柴草垛邊拾掇柴禾,忽然就疾病突發、渾身抽搐,找來大夫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大夫說是腦出血。”我忽然想到死去的爺爺、大伯也是類似的疾病,不禁萬般懊悔。我曾幾次催促父親去醫院檢查,他都不去,執拗的堅持自己身子骨硬朗,沒有事情的。看他如此堅持,我也沒做太多爭取,現在想來,如果我硬拉著他去醫院檢查一下,或許就不會有此事發生,這麼想著,我真想狠狠的撤自己兩個耳光。
終於找來了陰陽先生,他掐算說第三天早上7點是入葬的最佳時刻。家裡搭起了靈棚,父親的棺木也已經找木匠椽好,一切按著老家的風俗辦理。所有的人都批麻戴孝,鼓樂隊吹打著令人淚下的哀樂。父親生前就有人緣,在村中威信甚高,所以幾乎村中所有的男女老少都來了,總計有上百人之多。單位領導高健和錢愛民等也驅車趕來了,同來的還有一些不錯的同事和哥們兒,大家都拜祭一番,並再三叮囑我節哀。我忽然在祭祀的人群裡發現了夏雨,她竟也頭纏孝布,手攙著母親,哭成了一個淚人。我沒想到她也會來,忽然心中有些別樣的感覺。
我忘記了整個葬禮的細節,我只知道自己表情木然的聽從郝二伯等人的安排,該跪的時候跪,該燒紙錢的時候燒紙錢,該開眼光的時候開眼光。我覺得自己有些呆傻了,只要一想起來這是父親的葬禮,父親從此就沒有了,我就會悲痛的大哭一會兒。儘管這樣,我還是做了一件固執的事情,社長王二對我說,現在不讓土葬,查的很嚴。我對他說:“給你1000元錢,你替我去鎮上把主管的人安排一下,我必須將父親土葬。”因為父親生前就有這個願望,死後一定要土葬,他害怕自己的身體進入火爐中化為灰燼從此再也不能超生。終於到了父親下葬的時刻,送葬的隊伍浩浩蕩蕩,母親和姐姐還有老姑看到裝著父親的棺木被人們捆綁著抬走,都哭得幾次背過氣去。我肩抗靈幡走在隊伍的最前面,身為長子我知道,從今天起我抗起的不止是父親的靈幡,更是父親留給我的對這個家的責任,我要沿著父親的路走下去,完成他未完成的心願。
墓地上,我看到父親的棺木在緩緩放下,隨著人們一鍬一稿的將凍結著的土塊重新填埋在那大紅的棺材上,我的心裡忽然變得很平靜。我站在墓地上,可以清楚的看到村中自家的房子,我想父親可以和爺爺、奶奶、大伯一起在這個朝陽的山坡上永遠安息。想必他也一定能夠看到我在人世間一心一意的孝敬母親,認真的養育丫丫,和姐姐弟弟友好相處,我一定會讓他在九泉之下瞑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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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這裡,我想問各位讀者,想必你們也有親人父母,想必你們也同我一樣曾經體會過失去親人的悲痛。我知道我拙劣的筆法無法描述那令人撕心扯肺的一刻,雖然我們明知道我們可敬的父母不可能陪伴我們走完人生的全部旅程,可當那分離的時刻終於不可避免的到來時,我們又怎麼能坦然面對、無動於衷。我愛我的父親,我的一生受父親影響太多太多。如果沒有父親的言傳身教,我不會有今天堅忍不拔的性格;如果沒有父親的諄諄教誨,那麼我很可能今天已經走上了犯罪的道路;如果沒有父親天天檢查我的日記,那麼我根本就不會有這樣的文字功底將自己的經歷完整的寫下來……就像我對丫丫的愛一樣,父親用他厚實的手掌為我撐起了一片湛藍的天,那份厚重的父愛是那樣博大,那樣無私。下面,就請允許我將3年前寫給父親的一篇日記重新貼出來,以示我對父親的哀悼和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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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
父親是座山,一座我永遠都不可能逾越的高山。多少次,我抬頭仰望父親,那在落日餘暉下映襯的身影竟是如此的高大偉岸!
早年的父親同大多數人一樣出身貧寒,爺爺的爺爺自打從關內逃荒來東北的時候就壓根兒沒帶來什麼家業,記憶中父親是掄著鍬鎬在這黑土地上揮汗如雨的。在生產隊記工分的日子裡,父親結識了母親,我至今還佩服在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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