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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楊柳低垂、綠蔭掩映的濱河路上的沿河小石徑時,刁得花乘機正式向我提出了結婚的問題,我雖然有點頭暈眼花,但這個問題如此迅速,如此嚴肅,如此具有震撼力,的確嚇壞了我。�“我們認識還不到一個月,這……這也考驗得太快了吧?”我猶豫地說,“而且我還小,不懂婚姻。”�
她摸著我的後腦勺一次又一次地說:“我們結婚吧。”她吻在我的面頰我覺得一條毛毛蟲在爬行,當她張開大嘴湊近我,我彷彿置身於侏羅紀公園,當她的身子大山般地傾斜過來,我意識到粉碎性骨折的危險。�
“讓我好好考慮一下吧。”我掙開她的擁抱跑了。�
我睡不著覺,我的確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結婚畢竟是件大事,我不得不理智地權衡。只要我點個頭,我的人生就轉變了,我完全會變成另一種人。我不敢想象和她生活一輩子的景象。但我清醒地認識到,和這個乏味的來自山藥縣的老姑娘結婚將帶給我不少而我失去的也許更多,她的婚姻觀念家的觀念無非是建立一個新的養殖場。她缺乏一個女人關鍵的東西——坦率地說,我沒有因她興奮哪怕一分鐘時間。身為童子,雄性勃發的我甚至幾次拒絕了她要我在她單身宿舍留宿的糾纏。我意識到必須結束了。�
為了避開閒言碎語,我是在一個僻靜處的磁卡電話亭中給她打的電話,我知道她的辦公室常常只有她一個人在,在和她寒暄時我儘量整頓調理了自己的情緒,我緩慢地告訴她:�
“得花,我今天打電話是特地告訴你,我已作出了最後的決定,是這樣的……”�
“你說吧。”她低沉地說。�
“小刁,我們是好朋友。”我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不想聽!”她嚷道。�
“別這樣,你知道,我這個人是沒有出息的。”�
“我不想聽!”�
“真的,小刁——刁得花同志,我現在告訴你,我不想結婚,也沒能力結婚。”�
“我不想聽我不想聽我不想聽……”�
“真的。我們都不適合對方,但可以做朋友,最好的朋友——甚至……甚至是僅次於可以結婚的那種朋友,真的。”我的聲音沙啞而堅定。�
她哭出聲來,我有幾秒鐘於心不忍,終於極力平靜地說:“祝你幸福!”�
“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半晌她狠狠地罵道。�
“別這樣,小刁,比我好的人多的是,我掛啦?”�
“你去死吧!……走著瞧!”她近乎歇斯底里地吼道。�
我無力地放下電話,無力地退出電話亭,無力地走在街上,腦子裡一片無力的空白。�
第二天糜局長召見我時我已經意料到我們的話題,我早已有所準備。�
“怎麼回事?”糜局長陰沉著臉問。�
“對不起,糜局長,我辜負了你的希望。”我謙卑地說,腦袋耷拉下去。�
“我不想聽這些。”他不耐煩地說。�
“糜局長,我不適合立即結婚,而且我不適合小刁,真的,我會耽誤她的。”我解釋。�
“你說不適合就不適合?”他低沉地吼,一邊用彎曲的手指敲擊桌面。�
我覺得一個縣處級領導幹部說這樣的話實在有失水準,就不亢不卑地說:“糜局長,無論如何,婚姻是自由的,這是我的權力。”�
糜局長不再說話,沉默了一陣厭惡地向我揮揮手,我趕緊起身退出去了。�
我被小刁的哥哥、姐夫和幾個不明身份的人毆打發生於兩天後下班回家的路上。當時我騎著單車往回走,在南小街柺子衚衕一拐彎的僻靜處被他們截住。他們騎著五六輛摩托車在我周圍橫衝直撞,漸漸地把我包圍起來,包圍圈越來越小,馬達呼嘯震耳欲聾,塵埃煙霧令人窒息。小刁的姐夫蔣鬥瘟突然抓住我的車龍頭,一邊喝令我下車,其餘幾個人也殺氣騰騰地逼過來,他們把手中的皮帶、鐵棒、鐵鏈子和木棍舞得呼呼作響。�
“你們想幹什麼?”我質問道,心裡不能說一點不虛。�
“你他媽想白玩呀?”刁總經理封住了我的領口。�
“我沒有動她一指頭,沒有要過她的一針一線,放開我!”我開始掙扎。我的掙扎在驃悍的蔣鬥瘟面前毫無抵抗力。�
“後悔嗎,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他的臭嘴湊近了我的臉。�
“我沒錯,憑什麼後悔?”我申辯,“放開我,你的口腔好臭呀,該換個牌子的牙膏了。”�
“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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