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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哎!算了,李將軍,我不會勉強你。”
“謝娘娘理解,慶安告辭了。”
李慶安躬身行了一禮,慢慢退下去了。
楊玉環慢慢走到窗前,凝視著遠方龍池的一波粼粼碧水,今天她的心很亂,從姐妹生隙到李慶安的婉拒,她不由想到了自己,她十七歲被選為壽王妃,夫妻恩愛甜蜜,但好景不長,幾年後,她被逼出家做了女道士太真,然後便搖身成為貴妃,後宮之首,三郎雖然對她百般寵愛,對她孃家更是無以復加的恩寵,但她總覺得她的生活中還缺了點什麼,她從不願意去想,也不敢去想,可是今天李慶安的斷然拒絕卻撥動了她那根已快生鏽的心絃:‘讓我娶一個從未見過的女子,就算她再美,我也絕不娶她。’
就是這句鏗鏘有力的話讓她心亂了,李慶安絕不娶自己不喜歡的女人,可是她呢?她能絕不嫁給自己不喜歡的男人嗎?
……
韓國夫人楊玉珠沒有立即去大哥楊錡的府中,而是先回了自己的家,她心裡很矛盾,一方面李慶安給她的第一印象不錯,另一方面李慶安的家世又讓她有些躊躇,這種時候,她一般都會和丈夫商量。
楊玉珠的丈夫叫崔峋,官拜秘書少監,崔峋原本只是縣衙裡的小吏,因憑妻貴,竟一步登天,做到了秘書少監,這就像一個叫花子忽然撿到一件上好錦袍一樣,穿起來怎麼也不像那麼回事,袍子雖然簇新,但頭髮上還粘著稻草,腳下還穿著草鞋。
表現在朝中,是他難以處理大事,屢屢抱病在家,朝廷允許官員一年最多請百天假,他要請九十九天,也不在乎扣那點俸料,在家裡他也有些舊習慣未改,那就是從前手頭拮据慣了,養成他節儉的習慣,這倒和他妻子楊玉珠有著共同之處。
說得好聽一點,叫做節儉,可說得難聽一點,就是吝嗇,節儉和吝嗇之間的區別是對己對人,節儉是自己和下人一樣,都穿布衣、吃粗糧,把節約下來的錢捐給窮人,這是美德:但吝嗇就是自己大魚大肉、錦衣玉食,而對下人卻是粗布糙米,賞根針還嫌多。
這夫妻倆無疑是屬於後者,他們二人生活奢侈,楊玉珠頭上珠翠,身上絲衣,臉上脂粉,這些加起來,每年耗費不下萬貫,而崔峋喜歡收集田產,他這幾年收集的田產,賞給十個親王作永業田都還嫌多。
可就是這麼一個大富貴人家,他們家的貼身伺候丫鬟買雙襪子都有嚴格的規定,只准買最便宜的粗麻白襪,一年最多兩雙,且買新必須交舊,舊的若沒壞,則漿洗後賞賜給莊園裡的奴婢。
夫妻倆有個寶貝女兒,叫崔凝碧,長相一般,但心卻比天高,夫妻倆一心想把她嫁入宗室,不僅光宗耀祖,而且宗室大多是豪門鉅富,至於嫁給名門世家,其實也不是他們不想,而是有一種麻雀見到鳳凰的自慚形穢。
今天崔峋照例請病假在家,他正盤算著去年河東旱災,或許田產便宜,可以去收集一點,這時,妻子楊玉珠匆匆跑了進來,拍掌便道:“崔郎,有急事商議。”
崔峋放下手中筆笑道:“娘子,什麼事?”
“是這樣,我四妹想給凝碧說一門親事。”
楊玉珠便將李慶安的事簡單說了一遍,最後道:“我覺得這個人還行,但一時拿不定主意,想來問問你,你看他行與不行?”
崔峋不像妻子那樣孤陋寡聞,他還是有點見識,眉頭一皺道:“這個人還不錯,早朝時被封為北庭節度副使,上面無正,實際上掌北庭大權,有高力士做後臺,不過他家境不富,俸祿我就不說了,他兩次受封賞的銀絹加起來也不過一萬餘貫,聽說此人出手闊綽,我估計他手上的銀絹已經沒有多少了,咱們家也不可能給多少陪嫁,我就怕凝碧嫁過去跟他受苦,夫家不殷實,哪有孃家倒貼錢的道理?”
楊玉珠點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而且聽說他出身低微,父母都是庶民,咱們的背景也不是很高,總不能找一個還不如咱們的人家吧!”
楊玉珠本來是心有所動,可當李慶安的形象在她腦海中慢慢淡化後,她便冷靜下來,還是覺得這門親事不理想,她一心想讓女兒嫁入宗室,實在不行,嫁名門世家也可以,偏偏嫁給李慶安這種邊將,女兒還要跟去西域受苦,她心中開始不願意了。
“我說崔郎,這件事就當沒發生,咱們也別跟女兒說,省得她想東想西。”
她話音剛落,門忽然動了一下,“不好!”楊玉珠忽然反應過來,女兒一定在外面偷聽,她一步上前拉開了門,果然是女兒崔凝碧站在門外,她臉脹得通紅,眼睛裡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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