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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回春大吃一驚,連忙起身道:“阿拔斯已經取代了白衣大食,屯重兵在呼羅珊準備鎮壓阿里派的起義,如果高仙芝打吐火羅,阿拔斯肯定會出兵,公子的推測完全有可能,我們這就趕回碎葉。”
“那好,你們立刻回去!”
……
隱龍會的人走了,李慶安揹著手在樹林中踱步,金黃的月色從樹林中透入,將樹梢染上一層神秘地光澤,李慶安抬頭望著皎潔的月色,他想著自己的後世,隨著時間的推移使漸漸地淡忘了後世,很多往事都變得模糊了,相反,在大唐的這些歲月在腦海裡卻異常清晰。
有時候他在夜間醒來時,會有一種錯覺,究竟是唐朝的他穿越到了後世,還是後世的他來到了唐朝,莊生曉夢迷蝴蝶,是莊子變成了蝴蝶,還是蝴蝶變成了莊子?
李慶安苦笑了一聲,不管他願不願意,他今天已經踏出了人生新的一步,來自後世的李慶安,從此變成了大唐宗室。
第二百一十七章 鳥擇良木
次日一早,李慶安又繼續向南進發。兩天後,他的大隊人馬抵達了旱災問題最嚴重的谷熟縣。
在進入谷熟縣之前,李慶安已經從很多渠道瞭解到了谷熟縣的一些情況,僅僅從旱災來說,谷熟縣的災害和河南道其他地區沒什麼區別,遠沒有到人民無以為生,非造反不可的地步。
關鍵還是人禍,谷熟土地肥沃,境內汴河和渙水兩大河流穿流而過,在兩河之間支流眾多,加上氣候適宜,使這裡自古便是的產糧大縣,谷熟縣本來七成以上的土地已經淪為莊園,自耕農僅佔三成左右,在各大莊園中,慶王李琮便擁有四座大莊園,計五百頃上田。
貪婪是這些權勢貴人的共同特徵,他們從來不會嫌自己的土地錢財已經足夠多,也不會去考慮大唐會不會因此亡國,或許在他們看來,大唐這麼富庶。自己拿一點點不算什麼,況且他不拿,別人也一樣會把它拿走,於是,貪婪便矇蔽了他們良心,今朝有酒今朝醉,哪怕明天浪滔天。
河南的旱災來臨,就彷彿吹響了土地兼併的集合號,長安的權貴王公,地方的豪門大戶,大神小巫們一齊向河南道豐腴的土地伸出了貪婪的手,各施手段,各用門路,目的都是一個,趁災年將土地據為己有,谷熟縣就是一個極端的例子。
李琮在谷熟縣的四座大莊園並不相連,為了將這四座大莊園連為一片,李琮便利用這次旱災大肆兼併土地,涉及土地近兩萬畝,一千二百餘戶人家,他採取了暴力驅趕和官府威逼的手段,用幾百名家丁執棍棒毆打驅趕土地的主人,拆毀他們的房子,逼他們用極低的價格賣田,同時官府又配合他們催繳農民積欠的稅糧,斷絕道路,不準商人前來賣米。嚴禁富戶賑粥,用種種手段逼迫農民離家流亡,只要農民離家,土地立刻變成無主之地,官府予以沒收拍賣,而買家只有一個,僅僅兩個月時間,慶王便霸佔了一萬多畝土地。
農民的暴亂起源於對官府的不滿,當朝廷賑災令下達後,各縣都陸續開始開倉賑粥,唯獨谷熟縣非但不開倉,反而逼迫農民繳納稅糧,當別的縣開倉放糧的訊息傳到谷熟縣後,漕工和農民皆憤怒了,他們衝進官倉,卻發現官倉中糧食顆粒皆無,憤怒的民眾燒燬官倉、搗毀衙門,他們害怕官府報復,數千民眾便在幾個有威望領頭人帶領下,逃到磨山藏匿,但在官府的報告中卻變成佔山造反。
李慶安直到進入谷熟縣後才知道事情的真相。這天下午,李慶安率領大隊人馬來到了位於縣城以西二十里處的谷熟軍府。
這是他的一個疑問,軍隊在這次暴亂中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谷熟軍府是上府,應該有兵員一千二百人,但李慶安看到的卻是一座破爛不堪的軍營,柵欄有一半都不見了,崗哨樓已倒塌,原本依附軍營而生的酒肆妓館也變得人去屋空,大半已坍塌,長滿了一人高的蒿草,看得出至少已經廢棄了十幾年。
李慶安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他從不敢想象,中原的軍府竟破敗如斯,民團留在軍營外,他帶領一百名親衛騎馬進了軍營,軍營不準馳馬,但他們卻無法下馬,一路上長滿了蒿草。
雖然軍府已經破敗,但還看得出原本的盛況,三排近百間長長的平方,飯堂、軍械屋、倉庫、文書房一應俱全,平整寬敞的跑馬場和練兵場,箭垛上還插著已生鏽的箭矢,刀槍架上甚至還有兩杆長矛,就是看不見一個人。
“你們是什麼人,竟敢騎馬進軍營!”他們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惡狠狠的聲音。
李慶安一回頭,只見他們身後二十步外站著一個三十餘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