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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回紇則是一頭隱藏在草原深處的惡狼,他們對北庭也同樣是野心勃勃,大唐強盛之時,他們夾起尾巴,偽裝成一隻守戶的獵犬,可當大唐衰弱後,他們的狼子野心便毫不掩飾地暴露出來,安史之亂後,他們立刻出兵佔領了北庭,並和吐蕃為爭奪安西北庭而激戰了數年。
這一次同羅部西遷,回紇人便忍不住露出了他們銳利的爪子,侵入金山以西,使李慶安倍感警惕,一旦安西和大食開戰,毒蛇和惡狼會像天使般的微笑觀戰嗎?不會,肯定不會!他們必然會毫不猶豫地在安西的後背和腹部張開猙獰的血盆大口。
這就是殘酷的現實,殘酷的內憂外患,令李慶安一時一刻都無法喘一口氣,若不是他這次果斷出兵河西,李隆基不知還要怎樣對付他,不知還要掀起多大的驚濤駭浪,出兵河西就是他破局的鑰匙,至少能將李隆基敲醒,使他不敢在明處輕舉妄動,只能暗中動手腳,暗中動手腳正中他李慶安的下懷,他已經控制住了李琮和封常清,他們掀不起什麼大浪,安西和長安的遙遠空間可以使他從容佈局,這樣一來他就有時間和精力去解決日益逼近的外患。
而拜占庭就是他解決外患的另一把鑰匙,若能把拜占庭拉進遊戲,大食的實力至少會被削去一半,他便可以不用全力去對付大食,可以分兵防禦吐蕃和回紇,因此,拜占庭使者的到來,對李慶安而言極其重要。
在漫天的飛雪中,李慶安在三千騎兵的護衛下離開了涼州,疾奔回碎葉,同時他將軍隊交給了他所信任的段秀實,由他繼續在河西剿匪。
僅一天一夜,李慶安便趕到了甘州境內,傍晚,他抵達了祁連城,人馬皆已疲憊不堪,李慶安下令駐營休息。
祁連城是一座巍峨的石堡,修建在一座山樑之上,背靠祁連山脈,俯視著一片寬約百餘里的平原,在平原的的另一頭,是莽莽的焉支山,在遼闊的平原上,發源於祁連山的弱水河穿流而過,在祁連城西南三十餘里,便是大斗拔谷,這裡是祁連山的斷裂帶,有幾條路可以直通青海高原,是羌人往來於河西走廊和青海高原的捷徑。
李慶安正是擔心隴右軍從這裡進入河西走廊,切斷在涼州安西軍的後路,因此他在這一帶佈防了八千重軍。
夜幕降臨,李慶安心中頗不寧靜,他慢慢踱步到城牆上,十幾親兵在後面遠遠跟隨,城牆上寒風凜冽,寒風象刀子一般吹颳著他的臉龐,使他的頭腦變得清醒,他凝視著遠方,遠方黑黝黝的焉支山彷彿一頭怪獸伏臥在河西走廊之上。
這時,李慶安鼻尖一涼,他仰起頭,一團團雪花在空中打著卷兒,斜飄落下,又一場夜雪降臨了。
“大將軍,下雪了,我們回去吧!”親兵在身後小聲地提醒他。
李慶安點點頭,他本想好好考慮一下和拜占庭的談判,但碎葉送來的訊息太簡單,讓他無法做出一個全面的判斷,只能回去再考慮了。
他剛一轉身,忽然,風中隱隱飄送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有人來了,李慶安順著來聲望去,只見黑夜風雪中,一隊騎兵正向這邊疾駛而來。
李慶安心中疑惑,他快步走下城牆,這時,一名守門軍官飛奔來報,隴右節度使哥舒翰來訪。
‘哥舒翰!’李慶安愣住了,他原以為是安西的報信兵,卻沒想到是哥舒翰來訪,哥舒翰來找他做什麼?他怎麼知道自己在祁連堡?李慶安一轉念便明白了,哥舒翰一定是從大斗軍那裡得到訊息,銜尾追來。
“請他到我房中來見!”
李慶安剛剛回到房內,親兵便在外稟報,“哥舒翰大帥來了!”
“請進!”
門開了,一股寒風裹夾著幾片雪花撲進了房內,寒風中出現了哥舒翰那魁梧的身形,他一向爽朗的笑聲變得十分低沉。
“慶安,我追你多時了!”
他們應該在長安會面,應該在涼州城會面,或者應該在鄯州會面,但絕不應該在祁連山腳下的這座小城中會面,這就使他們的會面平添了幾分詭異。
李慶安也沒有什麼熱情招呼,此時,寒暄的禮儀和虛偽的熱情都顯得是那麼多餘了,哥舒翰顯然不是來和他敘舊,更不會是來抗議他無故侵佔河西,他們在這裡見面便意味著他們之間將有重大的事情要談,這次談話或許將會改變大唐的某種格局。
“請坐吧!”
李慶安拉過了一把椅子,哥舒翰坐了下來,李慶安沒有說什麼,他將幾根硬柴扔進壁爐裡,很快,壁爐中的火光變得燃旺起來,哥舒翰默默地注視著李慶安被火光映紅的臉龐,那削瘦的臉廓有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