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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換了個舒服的姿態躺下,輕輕地揉捏著額頭,考慮著剛才孫子的擔憂,讓李璿單獨帶七萬大軍去支援,這確實有點讓人難以放心,必須要有一個經驗豐富的大將帶著他,而這個大將又必須是自己信得過之人,他想了想便令道:“立刻傳長孫全緒來見朕!”
……
回紇南侵的訊息儼如一陣風,很快便傳遍了長安的每一個角落,街頭巷尾,到處在議論著這件事,和官員們的憂慮不同,大部分普通民眾都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他們並不認為回紇能打進長安。
在東市外靠近宣陽坊坊門的地方有一家酒肆,叫做泰元酒肆,因東主是太原人而起了太原的諧音,東市附近的酒肆沒有生意不好的,這家酒肆共有四層樓,一樓二樓都是大堂,三樓和四樓則是雅座,每到吃飯時間,這裡總是客人滿座,一直到夜裡關坊門的鼓聲響起時,客人們才酒足飯飽地散去。
酒肆是公共場所,自然也是各種訊息的集散之地,大唐各地的奇聞異事,各大青樓中的香豔緋聞,以及朝廷中的勾心鬥角都是大家感興趣的話題,尤其長安官多,幾乎家家戶戶都有轉彎抹角的親戚在朝中為官,因此官場的一些秘聞和官員的升遷等等,這種話題也非常受人關注,中午時分,泰元酒肆依舊食客滿座,幾乎每一張桌前都坐滿了人,或坐或躺,各自圍桌聊天,喧鬧無比。
在二樓靠窗的一張小桌前坐著一人,他獨據一桌,周圍站著兩名膀大腰圓的隨從,他身著一襲紫色長袍,腰束玉帶,長一對格外細長的雙眼,但目光卻極為有神,此人正是被貶黜了快三年的前太子李亨。
自從長子入主東宮後,李亨便完全獲得了自由,李隆基也撤掉了監視他的宦官,准許他自由外出,經過近兩年的觀察,李隆基已經確認,李亨不再是皇位的威脅,他已經變得無足輕重,當然,這也和李隆基大舉任用親王的主策略有關,不僅是李亨,其他親王的自由他基本上也放開了,不僅如此,為了安撫李豫,李隆基又改封李亨為忠王,這是李亨做太子前的封王,恢復了原來的身份,說明李隆基已經徹底給他平反了巫盅一案。
此時李亨靠坐在桌前不急不慢地喝一碗藥茶,兩隻耳朵卻在全神貫注地聽其他客人的聊天,他從前深居宮內,和底層民眾幾乎全無接觸,現在他卻非常喜歡到各個酒肆茶館去體驗民情,這家泰元酒肆也是他常來的一處場所,他在這裡還專門有一張桌子。
和李隆基的身體日漸衰敗相反,李亨的身體卻一日好似一日,他不理廟堂之憂,或去梨園聽曲,或去茶館喝茶,或騎馬到郊外打獵,整日裡悠閒自得,再加上他細心調養,原本羸弱的身子便一天天強壯起來。
不過今天李亨也有一點憂慮了,他剛才聽到了幾個不好的訊息,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回紇南侵,儘管李亨已不問朝廷政事,但回紇入侵關係到大唐社稷的安全,他也很是關心,他認為朝廷應該立即調李慶安和安祿山從東西兩端向草原腹地進軍,逼迫回紇撤兵,可是他已經和平民無異,他的建議無處可提。
這時,旁邊一桌的談話卻吸引了他的注意,是幾個年輕的太學生,年輕人總是不太考慮別人的感受,因此他們的聲音也格外響亮。
“你們聽說沒有,安西李慶安竟然有稱帝的野心!”一名黑瘦計程車子大聲道。
“我也聽說了,現在長安都傳開了,說李慶安到處招兵買馬,他擁有的軍隊已經不止二十萬,至少有三十五六萬,據說他在安西的排場和皇帝無異,簡直太可怕了。”
“他本來就是安西的土皇帝,再說他又是宗室,是建成太子之後,若將來他登基做了皇帝,我一點都感到不驚訝。”
這種話一般人都不敢隨口亂說,即使說,也是低聲密語,或用水在桌上寫,嚴防隔牆有耳,但這些讀書人卻不在意,再加上他們喝了點酒,更加肆無忌憚,扯著嗓子大聲議論,把一層樓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店夥計暗暗叫苦,有心去阻止他們,卻又怕影響生意,幾名士子見大家都專注他們,他們更得意了。
“其實我倒希望李慶安能登基。”
另一名操作河東口音計程車子道:“他在安西做得很好,沒有土地兼併,賦稅又輕,我有一個舅舅,他們一家人都遷移到碎葉去了,前不久我收到他們的來信,說他們的日子過得非常好,一家人有一頃五十畝的上田,還分了一匹馬,自己又買了一頭牛,田賦三十稅一,現在已經春耕,在收穫之前官府都給口糧和布匹,我表妹去了官辦的碎葉絲織工坊,每天有工錢二百文,每旬休息一日,休息日還給五十文錢,一個月就有六貫錢啊!連我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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