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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韋青平的男子笑了笑道:“我自幼家境貧寒,苦讀詩書,二十五歲後便來長安趕考,考了十幾年,都無緣金榜,倒是認識了一幫詩朋酒友,他們皆稱我為‘馮翊狂生’,幾個月前岑參寫信給我,讓我去安西發展,我倒有點動心,不料在長安遇到了大將軍,不知大將軍可容得下我這個不懂禮儀的狂生否?”
李慶安見舉止從容,談笑自若,對他倒有了幾分好感,便笑道:“安西是唯才是舉,不計較你的家境出身,不在乎你的相貌舉止,你若想在我這裡混杯酒喝,那至少你得拿出一點真本事來,說吧!你憑什麼讓我給你酒喝?”
韋青平也不避諱,便坦率道:“大將軍在明德門外斬殺孟雲和羅正義,有人罵大將軍暴虐殘忍,有人誇大將軍恩怨分明,也有人說大將軍此舉會影響已身在百官心中的形象,我倒認為這沒有什麼,不喜歡大將軍之人,就算大將軍陪一萬個笑臉,他依然不喜歡;反之,喜歡大將軍之人,就算大將軍當街殺一萬人,他依舊會誇讚大將軍殺得好,殺孟雲和羅正義可謂得失參半,但大將軍身為右相,我卻覺得不妥。”
“為什麼?”
“很簡單,因為右相之位不是那麼輕鬆閒逸,從張九齡,從李林甫,甚至包括楊國忠,他們每一個人是日理萬機,李林甫都是要忙到天黑盡才能回府,楊國忠更是把奏摺搬回家中去處理,事務鉅細,皆要相國批決,如果大將軍辭去了安西節度使還好說,可以全力處置政務,將來博一個不低於張九齡的相名,可事實上,對於大將軍,安西之權要遠比右相之權重要,大將軍為相也不是為了博一個美名,這樣一來,大將軍又要處理相務,又要處理安西軍務,哪來這麼多精力,那有時間考慮天下之事?”
李慶安就像在夢中被敲醒一樣,東進之後,他一路順利,擊敗了安祿山,挫敗了李亨,威震長安,榮登右相之位,又成為李適的尚父,可謂風光之極,使他有些忘乎所以了。
但這個韋青平卻一棒將他敲醒了,此人說得很有道理,一旦他拜了右相,肯定就會減弱對安西的控制,一旦安西出了大事,他也無力回去處理,久而久之,他很可能就會失去安西,況且他對安西的控制還遠遠比不上安祿山對范陽河北的控制。
李慶安立刻對左右道:“去給韋先生上一杯茶來。”
“多謝大將軍!”韋青平拱手謝道。
“韋先生不必客氣,請繼續說,那依先生之見,我該如何在長安處身?”
韋青平笑了笑,又繼續道:“依我之見,大將軍可在政事堂內佔據一個相位,但不能管實務,大將軍可以託一個信得過的人為右相,讓他來體現大將軍的意志,大將軍則深居幕後,在幕後進行調控,雖然不是那麼風光,但我相信,大將軍想要的絕不只是風光。”
李慶安揹著手在大帳裡來回踱步,他剛開始有點懷疑這個人來歷不正,一個無名之輩便和自己侃侃而談軍國大事,有點交淺言深的味道,他懷疑此人會不會是李亨所派,但此人說出這番話,卻又極有道理,像警鐘一樣敲醒了自己,若是李亨派來的人,絕對不會這樣提醒自己,他說得非常對,找一個右相代理人,他本人隱身幕後進行操控,這樣,他只用考慮軍國大事,也有時間和精力兼管安西。
李慶安瞥了他一眼,又想起他所唱的歌,便問道:“那你再說說看,為什麼安西李是為長安李作嫁衣?”
他們的話題開始越來越深入,韋青平的狂生之態也盡去,開始表現出了他想投靠李慶安的誠意,他誠懇地說道:“大將軍此時一定心懷困惑,明明自己也宗室親王,為何無緣於皇位提名?甚至有人提名嗣寧王李琳繼承大統,還有人提名嗣岐王李珍,還有其他郡王親王,可就是沒有大將軍什麼的事,這是為何?”
“我也想知道這是為何?”
韋青平臉上玩世不恭的笑容完全消失了,他臉色肅然,一字一句道:“因為大將軍不是李世民的子孫,而是建成太子之後。”
……
就在太子李適即將登基的前夜,李隆基也在進行最後一搏,鄠縣距長安西南約八十里,是一座中等規模的縣城,此時,李隆基在三千鐵騎的護衛下,就駐紮在鄠縣內,鄠縣縣衙內,李隆基心急如焚,他剛剛抵達漢中便得到了李豫駕崩的訊息,他心中又急又悔,如果他此時在京城,那應該就是他來主持大局,以他的威望和影響力,他重登皇位也將毫不費力,而偏偏他在這個關鍵的時刻離開了長安,以至於他錯了這個最好的機會。
但李隆基並不甘心,無論如何他要盡力爭取,八十里的路程,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