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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亨聽令狐飛說得有道理,畢竟王思禮和他關係極好,他只是聽了陳玄禮的挑撥,一時怒火攻心,現在冷靜了下來,他的怒氣便稍稍收斂,想了想便問道:“我想把他調到河南道去,先生以為如何?”
令狐飛沉思一下,便道:“調到河南道也不錯,關鍵是他身邊要安插一個人,可以隨時向殿下彙報他的動向。”
“先生說得有理,這個方案我採納了。”
李亨又對陳玄禮道:“現在你立刻趕去新豐縣,把這件事處理好,態度要誠懇,就告訴李慶安這是士兵的擅自所為,是一場誤會,如果有必要,可以拿一些士兵來頂罪,總之,我不想把這件事鬧得太嚴重。”
“卑職明白了,這就是去。”
陳玄禮心情極好,儘管沒有能說服李亨殺了王思禮,但他終於可以取代王思禮了,這也算是一大勝利,他行了一禮,便匆匆走了。
待陳玄禮離去,李亨這才嘆了口氣,對令狐飛道:“我很擔心這件事會惹怒李慶安,平白又受一次辱,先生此計,我總覺得有點倉促了。”
“不!我這條計策一點也不倉促。”
令狐飛知道李亨在經歷了上次的朝堂慘敗後,對李慶安已經有了一種畏懼之心,不敢再出擊,甚至要接受政事堂的現狀了,這可不行,朝堂如戰場,總是有勝有負,怎能敗了一次就認輸,他一定要把李亨這種畏懼之心扭轉回來。
令狐飛揹著手走了幾步,微微笑道:“我這一計其實是一箭三雕,可以試探王思禮,也可以試探李慶安,然後,逼他讓步。”
李亨拍了拍額頭道:“試探王思禮我知道,但怎麼試探李慶安,怎麼逼他讓步,我有點糊塗,先生不妨說得清楚一點。”
令狐飛點點頭,又道:“其實每個人都有很在意的事情,李慶安也不是神,他不可能什麼都能面面俱到,他必然也有害怕被攻擊的地方,那他在意什麼,我從這些年他對安西的主政方略來分析,我發現他一直就在致力於安西的漢化,這是他最重視之事,那漢化的根本是什麼?就是遷移漢民,從上次他為了從河東遷移十萬戶移民,不惜給了李隆基數十萬斤白銀,從他所做的這些事情來分析,我就知道他對移民安西極為重視,所以我這次要殿下試探他一次,如果他對這些移民的死傷不在意,那就說明我錯了,反之,如果他對這些移民的死傷大動干戈,那就說明我的推斷完全正確,移民就是他的命門,只要抓住這一點,我就有辦法讓他妥協讓步。”
“先生高明啊!”
李亨一豎大拇指由衷地讚道:“難怪李慶安也承認先生之才,那不知先生準備怎樣逼迫李慶安?”
令狐飛緩緩道:“真正的高明不是逼迫,而是姜太公釣魚,只要讓李慶安明白他的處境,我相信他會自己來找殿下。”
“先生之計好是好,可我擔心付出的代價太大。”
令狐飛淡淡一笑道:“和政事堂的相位比起來,一個小小陳祿先算什麼,釣魚不是也要用魚餌嗎?再說,讓陳祿先做了犧牲,也就斷了陳玄禮投靠李慶安的可能,不也很好嗎?”
……
一個時辰不到,三萬安西軍騎兵便趕到了新豐縣,鋪天蓋地的騎兵佔滿了官道,延綿五里之遙,鐵騎如暴雨般擊打著地面,大地也為之震撼,當三萬鐵騎從新豐縣城之側呼嘯而過時,縣城的守軍嚇得關閉了城門,這種驚天動地的氣勢,讓每個城頭上計程車兵都為之變色。
三萬安西軍騎兵離關中軍營地還有十里之遙,悶雷般的馬蹄聲便驚動了關中軍大營,他們疾呼叫喊,驚惶失措。
已經等待了一個時辰的李慶安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一直在等待時機給關中軍一個下馬威,今天,這個時機來了。
三萬鐵騎席捲而來,慢慢放緩了速度,大將田珍一馬當先,飛奔至李慶安身邊,在馬上躬身施禮道:“末將奉命趕到!”
“很好!”
李慶安馬鞭一直前方的大營,冷冷道:“給我將大營團團圍住,有膽敢挑釁者,格殺勿論!”
萬馬狂奔,遮天蔽日,三萬鐵騎瞬間便將關中軍的營地團團圍住,彷彿一片烏雲將大地遮蓋,三萬騎兵刷地端起了長矛,舉起盾牌,儼如長矛森林,鐵甲森森,矛尖銳亮,這支百戰之師所發出的滔天殺氣,將整個軍營都淹沒了。
軍營柵欄內站滿了手執弓弩的關中軍士兵,他們目光呆滯,眼睛裡充滿了對死亡的恐懼,他們很多人都不明白,安西軍為什麼會把他們包圍,難道是兩軍已經開戰了嗎?
陳祿先也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