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部分(第2/4 頁)
了大廳,沈珍珠注視著得意洋洋的張筠,臉上露出了一種複雜的表情。
官員將包裹小心地放在桌上,慢慢解開了結,許多人都站了起來,引頸望去,大廳裡傳出一片輕微的驚呼聲。
錦緞包裹已經攤開,只見上面放在幾件物品,一把弩機,一軸聖旨,兩本類似登記簿一樣的冊子。
那把弩機眾人立刻聯想到了現場射殺裴遵慶的弓弩,但那明明是被內衛帶走了,怎麼會在張筠的手中,難道是……
張筠拾起弩機不慌不忙對眾人道:“這具弩機想必很多人都猜到了,沒錯,它就是現場那把作案弓弩,我從內衛借來。”
他又指著上面一行白色的痕跡道:“這是弩機的編號,軍監四三三三五,製造人是孫浩,他現在就在大家身後。”
所有人又回過頭去,只見一個頭發半白的中年男子站起身,躬身施一禮,“小人正是軍器監弩匠孫浩,這把弩是小人所制,六年前所制。”
“好了!大家請聽我繼續說。”
張筠笑著又把眾人的注意力引了回來,繼續道:“這把弩根據軍器監的記載,是在天寶十年元月撥給安祿山的范陽軍,大家請看記錄。”
張筠舉起一本冊子,“這就是軍器監當時的記錄,有弩機號,有當時官員的簽名,寫得很清楚,撥付范陽,但是……”
說到‘但是’兩個字,張筠的聲調忽然變高了,在強調這種轉折,顯示著他後面將有重大情報。
“這批軍器雖然撥付給了范陽軍,但是他們並沒有運走,還來不及運走,只是賬面上做了記錄,軍器依然存放在衛尉寺的倉庫中。”
張筠這句話儼如峰迴路轉一般,使本來簡單的案情忽然變得撲朔迷離起來,所有人都挺直了腰,專注地望著張筠,連韋滔也被吸引住了,臉色數變,眼睛裡流露出了一種憂慮。
張筠慢慢掃了眾人一樣,彷彿在讓眾人消化他這句話的深意,也彷彿在吊足眾人的胃口,他笑了笑,又繼續道:“我想在座的很多人都還記得,天寶十年二月發生了什麼事,誰還記得?”
“是高仙芝奉召去南詔叛亂吧!”一直沉默的顏真卿介面道。
“顏侍郎說得一點也沒錯,天寶十年二月,先帝任命高仙芝為劍南節度使,抽調關中五萬府兵,又招募了三萬軍隊,一共八萬人,開赴劍南補充兵力,這件事是由當時的兵部左侍郎李麟全權負責,我這裡找到了當時的旨意副本。”
張筠開啟旁邊的卷軸,朗聲讀道:“茲募關中健兒三萬,資以軍衣兵器,於涇原操演,四月赴蜀……”
張筠放下了旨意,笑道:“大家聽出端倪了嗎?資以軍衣兵器,也就是說要武裝這支新募軍隊,那武裝他們的軍器從哪裡來,問題就出在這裡!”
張筠拿起另一本厚厚的冊子,高聲道:“這是衛尉寺倉庫的登記簿,上面有詳細的記錄,原本撥付范陽的軍器,全部轉撥劍南軍,范陽軍兵器後補,這裡面的編號中,就有這具弓弩。”
石破天驚的一句話,驚呆了所有的人,大家都明白了,這具弓弩不是來自范陽軍,而是來自劍南軍,換而言之,刺殺裴遵慶的人,不是安祿山,而是南唐李亨所為。
大廳裡像炸了鍋一樣,喧鬧聲吵成一團,張筠將所有的證據都發放下去,“大家請過目,這就是鐵證如山!”
‘當!’裴旻敲了一聲小鐘,“大家請安靜!”
會議大廳裡頓時又安靜下來,裴旻緩緩道:“張相國抽絲剝繭般地給大家說清了事實,現在真相大白,殺裴相之人,正是南唐所為,朝廷將昭示天下,譴責這種卑劣的行徑,大家還有反對意見嗎?”
眾人一起向韋滔望去,韋滔的嘴唇都快咬出血了,這裡面漏洞太多了,他可以輕而易舉地駁斥,誰能證明弩機就是射殺裴遵慶那把?誰能證明這不是別人陷害李亨?李亨會蠢到拿自己的弩箭作案嗎?他怎麼又知道當時那批軍器原本是撥給安祿山?這些都是天大的漏洞,可是他能說嗎?
那本軍器監登基簿他看了,是真的,這是被內衛拿走的東西,怎麼會在張筠手中,只能說明一件事,張筠今天的表演是李慶安的授意,他是在執行李慶安的命令。
這一刻,韋滔覺得自己就像傀儡小丑一樣,在舞臺上跳來跳去,可線卻是牽在別人的手中,一種從未有過的恥辱將他心臟都快壓爆了,他再也剋制不住血脈賁張,一股熱血湧上了大腦,脫口喊道:“我不服!”
大廳裡安靜得彷彿落下一根針都聽得清楚,一個人都不說話,用一種同情,或者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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