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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前,一邊喝酒,一邊談論著各個渠道得到的訊息,家鄉和賺錢永遠是他們話題的重點。
隨著時間的推移,焦急和不滿在胡商們心中積壓,他們談話的嗓門開始變大了,平時做生意時遭遇到各種不公平隨著酒精的燻蒸被釋放出來。
“巴桑老弟,你那點貨物怎麼會交三百貫的稅?我在廣州也只交了一百貫稅錢,而且我的貨要比你的值錢得多!”
“不可能吧!”
一名大鬍子男子驚愕地叫了起來,“你怎麼可能只交一百貫,你的貨是珠寶啊!”
這是兩個在巴格達做生意的粟特商人,家鄉都在撒馬爾罕,兩人是鄰居,一個叫巴桑,一個叫拉耶爾,最近巴格達市場上的絲綢價格大漲,兩人便想著從大唐購貨,萬里行程當然不會空手而來,一個便買了大量的埃及棉布,另一人則帶了不少珠寶,帶珠寶的拉耶爾去了廣州,而販棉布的巴桑則來了揚州,棉布在揚州的價格更高一點,如果不出意外,他們各自回國,將會在巴格達碰頭。
但意外卻發生了,他們的座船都被唐朝軍方臨時徵用,使他們滯留在了大唐,拉耶爾打聽到他們的船是被徵用到揚州一帶,他便從廣州趕來,今天剛剛趕來,便在揚州遇到了老鄉巴桑。
兩名胡商的談話漸漸吸引了其他胡商的注意,眾人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問拉耶爾,“你交一百貫錢稅,是多少貨值?”
“我帶了兩千貫錢的貨,在市舶司填報稅款時,我就老老實實填了兩千貫錢。”
“他們沒給你重新估值嗎?”一名商人有些嫉妒地問道。
拉耶爾搖搖頭,“我有大食的稅單,給他們看了,看得懂看不懂就不知道了,反正他們不問了,我就按兩千貫錢繳稅。”
“你確定只交了一百貫錢稅?”又一人疑惑地問道。
“沒錯,二十稅一,我當然只用交一百貫的稅。”
“真主啊!這是怎麼回事?揚州為什麼要十稅一!”
有人大喊起來,這一下,酒肆彷彿炸了窩一樣,又有人大喊:“明明朝廷有規矩,按大食的稅單填貨值,揚州為什麼要重新估值,而估得很高,我根本沒賺那麼多錢!”
“是啊!按照他們的估值。實際上就是七稅一了,稅賦太高了。”,,“不是稅賦高,是他們在亂收稅找他們說理去”。
“找他們去”。
商人們視利潤如命,過高的稅賦侵食了他們利潤,他們最初只能無可奈何接受,暗罵大唐朝廷心黑,居然悄悄提了稅,可當他們忽然發現,同樣是大唐朝廷,廣州依然是二十稅一時,一種被欺騙的憤怒頓時油然而生。
酒肆亂作一團,一百餘名胡商跑出酒肆,怒氣衝衝向市舶司衙門奔去。
中唐的關稅收入分為陸海兩種,陸地一般是由邊軍代收,往往就直接充入軍費,這樣就會造成駐軍不同而重複收稅的漏洞,所以李慶安在安西主政後,便在安西幾個大城市內設立了稅務司,由安西政事堂來收稅,禁止軍隊代收。
而海上貿易關稅則是由市船使收取,分別在揚州、明州和廣州設立了市舶司,吳王李璘佔領江南後,海外貿易稅便成了他的一塊重要的財政來源,為了便於管理,他取消了明州的市舶司,而合併到了揚州。
揚州市舶司衙門離北市不遠,是一座佔地頗大的建築,門口有一片很大的廣場,一般而言,這裡只是管理衙門,具體收稅在各個港口都有稅吏,但最後稅錢都要匯繳到這裡來。
一百多名胡商衝到衙門前,立刻被守門的幾名衙役攔住了,“這裡是衙門重地,爾等不得鬧事!”
一名漢語流利的胡商大喊:“叫你們官員出來,我們有話要問。”
正好揚州市舶司判官虞世安從衙門內走了出來,他見外面有一群胡人在叫嚷,連出來問道:“出什麼事?”
衙役連忙道:“虞判官,這群胡商在鬧事。”
“鬧事?”
虞世安的臉立刻沉了下來,“鬧什麼事?”
胡商們見這名官員頗有大官樣,便喊了起來,“朝廷的貿易稅到底是多少?十稅一還是二十稅一?”
虞世安臉上露出尷尬之色,他當然知道是多少,二十稅一,朝廷早已發來牒文,但市舶使楊迅武卻不肯更改,依然要按照李璘定的十稅一進行收稅,並對胡商們謊稱朝廷暫時不改稅。
虞世安一直很擔心事情會敗露,多收的稅錢楊迅武沒有登帳入庫,而是在別處存放,虞世安很清楚楊迅武的意思,因為帳上稅款和實際庫中稅錢存著在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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