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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蘇英我又想到馮俐、齊韻琴、王妃以及一根繩那邊的那些女苦役犯們。她們所承受的屈辱與痛苦要遠遠超過我們這些男犯的,然而上帝卻仍然在忙著別的事。
又繼續說了一些話,日頭漸漸西下了。蘇英便“押解”著我回營。
西南崗麥地——
從蘇英引我鑽進“麥海”裡的那一刻我便清醒地意識到這遭是一定要發生點什麼了。其實“發生點什麼”的意念在那天蘇英提出想多住幾天並不斷追問我歡迎不歡迎高興不高興時已萌生出來。儘管那時一切尚為模糊,飄忽不定。而此時此刻,當我和臉兒紅紅眼兒亮亮的蘇英對面促膝地坐在麥稈鋪就的“床墊”上時,我竟然有一種木已成舟的信念。
開始是很侷促的,該說的話已說過了,再重複已不合時宜。順便說一句,這時候我想起我老家關於男女新婚的一句頗粗俗的俚語:第一宿說說笑笑,第二宿摸摸撈撈,第三宿操操。我倆不是新婚夫妻,上述程式似不適用,但漸進原則是必須遵循的。我就想和蘇英先說一會兒話,身子一動膝蓋碰在蘇英的腿上,我趕緊挪開,(是不是因為尚未到肌膚相親的階段?)蘇英睃我一眼,說周文祥我身上有刺是不?我真是傻得可以,連連說沒有沒有,身子卻不敢動了。膝蓋仍碰著蘇英的腿,我看著她。她的臉紅撲撲的,像抹了一層胭脂,眼睛和睫毛上洇著一層水汽,顯得朦朦朧朧,一層細細的汗珠掛在帽簷兒下那寬寬的額頭上。這時我眼裡的蘇英說是個美人是一點不為過的。我看她的時候她同樣也在看我,臉上透出一種讓人捉摸不定的神情,這神情又漸漸演變成一種具有諷刺意味兒的笑,朝我問道:周文祥你回答我一個問題,要是還在K大,你還能跟在我後面鑽麥地嗎?我簡直一傻到底,答:大概不會。她哼了聲,說周文祥你回去吧,你給我滾回醫院裡去吧。我更傻了,心想我說錯什麼了?問:剛坐下來,幹嗎要趕我走呢?她憤憤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當了這麼多年勞改犯,還以大才子自居,架子哄哄的,滾回去吧大才子!她別轉過臉不看我,但看見她的胸脯一起一伏的,我明白她為什麼生我的氣了。我意識到自己的“二百五”行狀,就沒按她所說“滾回去”,我覺得慍怒之後她更動人。我嘆口氣說:蘇英你別生我的氣,大概是坐監久了的緣故吧,我對一切都有種虛擬感,像做夢般不真實。她說怎不真實呢?我不是實實在在坐在你面前嗎?我說這不假,可我又懷疑。總覺得自己是在夢境中,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也許是進了草廟子看守所,也許是在清水塘得了那怪病,我就常常搞不清現實與夢境的界限了,真是這樣的呢。蘇英轉過臉看看我,表情平和些了。她問你現在還覺得在夢裡嗎?要這樣我幫你分辨清楚。我說怎樣分辨?她說把手給我。我伸手給她,她抓住捏捏,問痛不痛。我說不痛。她再捏捏問痛不痛,我還說不痛。我真的不覺得痛。她挖苦說你真是個木頭人,說著又把我的一根手指放進她嘴裡咬起來。我這才覺得痛了,呼叫起來。她丟下我的手,說人在夢境裡是沒有痛感的,覺出痛來就不是做夢。我點點頭。即使我不再懷疑自己是在夢中,但在感覺中現實也是收縮得極小,我看不到天空和在天空中飛翔的鳥兒,看不到廣大天邊的麥地以及遠處高聳的山峰,我只看見眼前坐在麥壟上的蘇英。而且腦子裡只想著那樣一件事。我想“說說笑笑”這個階段算是進行過了,該“摸摸撈撈”了?我在心裡鼓勵著自己:蘇英可比你勇敢得多哩。她的“意思”已表達得很清楚,難道還得讓人家主動抱著你親嘴嗎?幹吧幹吧,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可不要錯過呀!這些就是當時我的真實“心聲”。我鼓足勇氣,一下子抓住她的一隻手。連我自己都覺得這動作太突兀,太不自然,不由惶惶的,手裡像握著個刺蝟,不知該留還是該放。蘇英揚起頭,怪模怪樣地盯著我,問句:幹嗎呀?我掩飾說我要你摸摸我心窩。邊說邊把她的手按在我胸口上,問:摸到了嗎?她問摸到啥?我說心跳呀。她說沒摸到。我說跳得這麼厲害咋摸不到呢?她神情還是怪怪的,說:你周文祥長了心?我咋的不知道?不知怎麼我一下子變得橫蠻起來,說我沒長心,我倒要摸摸你長沒長哩。接著就伸出手按在蘇英酥軟的胸脯上,真是說時遲那時快的,我陡地感到胯間那物件戰慄起來,伴隨著一種入骨入髓的舒暢,到了這一步(大概屬第三階段前奏)一切都變得簡單而無理可講了。我像捕食的豹子躍起向蘇英撲過去,把她掀翻又壓在身下,緊抱著她,我能感覺到她的響應,軍帽下的那雙眼已不再是怪怪的,而是流洩著歡暢的光。我親她的嘴時額頭正碰在她的帽簷兒上,挺痛,似乎還不止於痛。我怔了一下,就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