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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甲骨鑽灼來決定的。甲骨上出現的裂紋是神意,誰都不敢違抗——殷就是這樣一個時代,人們感覺神就在身邊,可能並不認為去往神的所在也就是死亡是多麼悲傷的事情。
殷人覺得食用獻做犧牲的牛、羊,是在和神一起享用,這是神人共食的世界。但殷人們並不像我們現代人感覺的那樣,覺得地上和地下的距離相當遙遠。墓上不留墳丘是因為沒有必要,可以說這也有“神人共住”的意味。
殷的遠祖受封商地,到成為天下之主之前十四代的時間內,八次遷都;入主中原後,又五次遷都。而盤庚遷殷後,二百多年定居於此,這意味著什麼呢?
殷周革命(2)
屢屢遷都的那段時間,主要生活手段可能是遊牧,也有可能是依賴於刀耕火種的農業——刀耕火種無法對同一片土地進行持續利用。
到了盤庚時代,人們終於可以安定下來生活了。農業應該有了進步,套在牛身上的犁出現在甲骨文中。郭沫若(1892—1978)認為,殷代是畜牧時代,而盤庚以後,農業所佔比重漸增。青銅器造型中常用的“饕餮”這種想象的動物就綜合了牛和虎的特長。一般認為,殷在遷殷後,以畜牧、狩獵、農耕三者為生。此外還應該加上一項生計,那就是用戰爭掠奪物資和人口。
殷人的特點是:認為神就在人身邊;不把奴隸當人看待;此外,因畜牧和狩獵而對動物有親近感。不畏懼死亡的殷人都是勇敢、優秀的戰士。要養活因王朝繁榮而增加的人口,從戰爭中掠奪奴隸是最簡單省事的方法。殷逐漸變得好戰,可以說它因此而滅亡。
透過戰爭,殷可能得到了一時的財富。但另一方面,掠奪物資、人口,也必然招來受害者一方的憎恨。在殷的周圍,對它懷有敵意的部族開始浮現出來。
2
取代殷的周也有自己的神話。周遠祖是后稷(官職名,管理農務的長官),名字叫棄。他的母親外出,在野外看到巨人的腳印,心中歡喜就踩了上去,於是有了身孕。她原以為這是個不祥的孩子,就將他丟棄在小巷子裡,但牛馬經過的時候都避開而不踐踏他。再把他丟棄到原本以為是荒無人煙的山林,卻意外地發現有很多人。看到發生在嬰兒身上各種各樣奇異的事情,她決定要撫養這個孩子長大。
這個孩子起初是準備丟棄掉的,所以就取名“棄”。棄從少年時代開始就愛好農業。《史記·周本紀》說
——其遊戲,好種樹麻、菽,麻、菽美。及為成人,遂好耕農,相地之宜,宜谷者稼穡焉,民皆法則之。
堯舜的時代,棄被任命為后稷。這個傳說也同樣反映出周是農業團體。
夏王朝因政治衰微,廢除了農務官,后稷的兒子失去了官職,就進入了戎狄的地界。從此之後,周人就居住在戎狄中間。
周在現在的陝西省境內,離中原說近不近,說遠不遠。然而要成為天下之主,就必須強調自己和中原的關聯。原本在堯舜的時候就是農務長官的傳說,很可能是周在變得繁盛之後創造出來的。
建國的神話中有濃厚的說明要素。
在中原民眾眼中,戎和狄都是未開化的野蠻部族。為什麼說周處在戎狄的中間呢?難道周不是戎狄嗎?對此說“不是”的,就是建國神話。它強調周原本在中原,只不過在失去官職後才轉移到戎狄之地。也可以這麼認為,可能叫周的部族就是戎狄,因為深受中原文化的影響,又有優秀的領匯出現,於是脫離了未開化階段。
在古公亶父任首領的時代,薰育(部族名,據說是後來的匈奴)和戎狄前來向周索要財物,古公就給了他們。第二次他們又來索要土地和人口,憤怒的民眾想拼命,但古公不願讓這些父親和兒子去送死,於是整族遷到了岐山。而其他族的人們仰慕古公的德望,也追隨而來。不僅是本族,鄰近的人們也大量投奔過來了。《史記·周本紀》說
——於是古公乃貶戎狄之俗,而營築城郭室屋,而邑別居之。作五官有司。民皆歌樂之,頌其德。
就這樣,周的首領被推舉成為周族以外部族同盟的盟主。參加的部族要麼離戎狄很近,要麼就在戎狄。盟主古公把中原開化的生活方式教給了他們。
殷周革命(3)
根據考古學調查,殷代勢力達到了相當遠的地方。可以看到,古公對西方部族生活的改善也受到了殷文化的影響。儘管如此,卻沒有像殷墟大墓那樣有象徵意義的事物出現,文化也沒有達到殷那樣的高度。換言之,周吸收了殷文化的活力作為自己的滋養成分,卻沒有采納殷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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