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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描淡寫地說:“這麼冷的天,你們都不回家,跪在這裡做甚?”眾臣齊聲道:“陛下,臣等有罪呀,求陛下嚴懲!”李世民問道:“你們何罪之有?”跪在頭一排的岑文字一臉惶恐地回答道:“臣等一時糊塗,聽信謠言,勸進太子,做下了大逆不道的事情,實屬罪大惡極呀。”
李世民看了百官一眼道:“你們說,岑文字說的這話對嗎?”百官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回答。見沒有人吭氣,李世民說道:“岑文字說錯了,你們也想錯了!你們都沒有罪,因為——”李世民從太監王德手裡拿過一紙詔書晃了晃道:“你們都是在奉旨辦事!”
岑文字滿面疑惑地說:“陛下,您孤身就險,與長安音訊隔絕,臣等已經兩個月沒有接到您的旨意了,怎麼會是奉旨辦事呢?”李世民瞥了岑文字一眼,然後高舉起那紙詔書大聲說道:“這道聖旨,是朕在貞觀九年立下的!冊封皇長子李承乾為皇儲,你們聽到朕遇難的訊息,勸太子繼位,這不是在執行朕的旨意嗎?朕不僅不治你們的罪,還要說一聲,你們都是朕的忠臣!”李世民話音一落,殿前的百官已感動得哭成一片。
李世民向王德使了個眼色,一個太監抱過一個火盆,幾個太監將厚厚的一摞勸進表全都扔了進去,李世民從一個侍衛手裡接過火把,伸了過去,一團火焰升起。在熊熊的火光中,百官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他們看著李世民,對這個本來就從心底裡十分擁戴的天子充滿無限崇敬之情。
入夜,李世勣揹著手走過武衛軍大營,中軍洪恩跟在後面。李世民把李承乾等人放在左衛軍軍營裡囚禁,讓李世勣可吃夠了苦頭,他絲毫不敢大意,一天要去巡視十幾次,生怕有什麼閃失。洪恩感慨道:“唉,大帥,這差使真是比打仗還累呀。”
李世勣嘆了口氣:“那可不是!這裡囚著的三位是什麼人?長安大局甫定,情況仍然很複雜,咱們擔著多大的干係,你可要小心了,睡覺都得給我睜著眼睛!”洪恩應了聲:“是!”
二人往前又走了幾步,來到一個小院落的門口,那兒站著幾個兵丁,太子妃就關在這個院子裡。李世勣停了下來,李承乾自殘的舉動還讓他心有餘悸,他有些不放心,決定進去看一看。二人剛邁步走進院中,迎面一個小校正匆匆走了出來,和他們撞了個滿懷,那小校見是李世勣,一臉慌張,李世勣掃了他一眼,看見他手裡拿著一個小布包。小校慌忙要將那小布包收起,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洪恩一把將那隻小布包搶過來開啟,裡面赫然包著一隻繡帕,繡著一朵海棠。李世勣臉色一變:“這是太子妃讓你去送給什麼人的吧?”小校嚇得面如土色,撲通一聲跪倒:“大帥饒命,小的原本在東宮六率當差,太子妃是小的舊主,小的見她連日思念太子,粒米未盡,不免動了惻隱之心,這才接受其託付,打算將這繡帕傳遞給太子。請大帥重處小的罷,千萬不要把事情稟報給陛下,使太子太子妃再受新累。”
李世勣斥道:“哼,知道事情傳出去太子太子妃會受新累,你為何還這麼做?”小校連連叩首:“小的糊塗,小的糊塗!”李世勣說道:“本帥姑念你對舊主有一份忠心,就不追究你了,此事以後不要對外人說起,不過,你就別在這兒幹了,到左營去吧!”小校千恩萬謝地退下。
李世勣包好羅帕塞入袖中走到院門口,稍一遲疑,抬腿走了進去,洪恩看了他的背影一眼,也跟了上來。走近一道月門前,一個站崗計程車兵向李世勣拱手施禮:“大帥!”
李世勣小聲問道:“太子妃呢?”士兵伸手往裡一指答道:“在院子裡坐著呢。”
李世勣慢慢走了進去,站在廊下抬眼一看,一襲白衣的海棠正坐在一棵海棠樹下,望著在雲中穿行的月亮,月光瀉在海棠臉上。經歷了這場鉅變,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眼睛中含著無限的憂鬱,反倒使得她透出一種楚楚憐人的美,特別是一頭黑髮,沒有約束,從肩頭瀉下,李世勣的目光一落在上面,頓時就呆住了。
一隻夜鶯兒在枝頭孤零零地鳴叫著,有片樹葉從樹上悠悠飄落,將海棠的目光從月亮吸引回來,她的視線追逐著那片海棠樹葉,一直到它落在自己的足前,她伸出手從地上小心翼翼地拾起它來放在手心裡,一滴淚水落下,滴在了有些枯萎的葉片上。淚水漫過葉片上的脈絡,感傷也漫過海棠的心頭,她輕啟朱唇,輕輕吟唱起一首閨中怨婦懷人的歌謠來,跟著父親回長安經歷過的一件一件事情在她眼中閃過,從與李承乾在海棠樹下重逢,到遲德立為自己獻身,再到李恪在自己身上的瘋狂報復,再到觸控到鳳冠的那一瞬。突然,秋風四起,吹動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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