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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聽了此話就順手扔給往承慶殿送文牘的通事舍人。通事舍人見手續未全,不願意接,對那員外郎說,你這還是得報給岑大人,不然回頭他知道了會計較的。那員外郎道,你怕什麼,大夥不都說了嗎,岑大人不一定待得長了。
不料話音剛落,岑文字恰巧走了過來,那員外郎好不尷尬,堆出笑臉來向岑文字寒暄了一聲:“岑大人早!”岑文字點點頭,勉強笑著回應:“嗯,你也早。”
就在這時,李世民的聲音喊道:“岑文字來了嗎?”接著,他偉岸的身軀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裡。弘文殿裡的一眾官員慌得一齊跪下,岑文字也連忙行禮,畢恭畢敬地喊了一聲:“陛下。”李世民上前拉起岑文字的手道:“免禮,今兒個早起,朕想起了明年科舉的事兒,想讓你擬個文告,嫌他們傳你耽誤功夫,朕就自個兒過來了,走,到裡邊聊——”說著親熱地拉著岑文字走進一間側室,眾官員望著二人的背影,一時面面相覷。
李世民走到一把椅子上坐下,一指另一把椅子:“文字,你坐。”岑文字有些拘謹地坐了下來,李世民說道:“仗要打,為國家舉賢的事兒也耽誤不得,明年的秋闈一定要弄得大張旗鼓一些,給各州縣的文告要早些發下去,好讓全國的讀書人早做準備。大亂後要大治,少了人才可不行。”
岑文字低眉順眼地應了聲:“是。”稍頃,他猶豫著問道:“皇上龍蹕剛回到京城,朝廷甫經大亂,有那麼多急務要辦,一大早親自來找臣,不會只為這麼一樁事情吧。”李世民看一眼岑文字道:“那你說朕找你為的是什麼呢?”岑文字說,“眼下朝廷最大的事情莫過於儲君的去留,這個問題解決不好,人心不穩,朝局不寧,北伐只能是一句空話,皇上一定是來說這件事兒的吧。”
李世民讚道:“到底是岑文字呀,一眼就看到了要害!這件事情,你以為該如何處理?”
岑文字說太子先謀劃登基,後又和侯君集擁兵作亂,聽起來是一宗不小的罪過,可是細細想想,原因很多,也不能全怪他們。皇上臥薪嚐膽三年,這次出生入死才得以和突利等成功密盟,都是為了北伐一雪前恥。而太子和侯君集在軍中的部眾甚多,不管以什麼理由重處二人,朝廷和軍隊必會出現難以逆料的混亂,非三五個月無法彌平,揹著如此沉重的包袱上陣,這仗還怎麼打?
李世民看著岑文字說道:“看來,你的意思還是不要輕言廢立的好?”岑文字點點頭:“冬天就要到了,時不我待呀。”李世民站起身來,拍拍岑文字的肩頭髮出由衷的感喟:“好一句時不我待!文字,侯君集那樣待你,你尚且能夠容他,替他說好話,你的胸懷讓朕也感動呀。”
岑文字撲通跪倒:“皇上這麼說,臣真是汗顏。您北巡前把這麼重的一副擔子放在臣的肩上,臣卻眼看著朝局亂到這種地步而無所作為,臣實在是沒臉再在弘文殿裡行走了,請皇上革去臣的官職以示懲戒吧!”
李世民連忙起身把岑文字扶起:“文字,你這是做甚,朕那日在太極殿前不是已經說過百官沒有過錯嗎!”岑文字一臉誠懇地道:“百官沒有過錯,臣卻難辭其咎,畢竟臣是皇上的近臣呀。皇上是仁德之君,那日在太極殿前,拒絕了臣的求罪之請,臣為了安百官之心接受了。可是臣這心裡卻一直放不下此事來。現在,大局初定,臣再次懇請皇上賜罪,只有皇上懲誡了臣,臣心中才可以稍安一些。”李世民大聲道:“文字,以後你可再也不要說這樣的話!朕又不是聾子,你已經盡力了,這中書侍郎你還得給朕當下去!不管別人怎麼看,朕心裡有本賬。”李世民本就中氣十足聲若洪鐘,這句話他又用足了力氣,門外那些尖著耳朵的官員們聽得是一清二楚。
岑文字感動萬分,泣不成聲地道:“皇上!您如此厚待臣,叫臣何以為報呀。”二人又說了些閒話,李世民向岑文字請教了些西周的歷史問題,說到晌午才離去,臨走還讓馬宣良去把自己的那件狐皮大氅給岑文字送過來,他說這裡涼,穿得少可不成。
送走李世民,岑文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眾官員立馬都換了一副臉孔,堆出無限的恭敬來。那個先前嘀咕過岑文字的員外郎馬上拿著一份奏摺走過來說道:“大人,這是揚州刺史報來的關於下個月軍餉起運的呈文,請大人過目。”岑文字和顏悅色地看著他道:“這是漕運上的事兒,交長孫大人辦理吧。”員外郎一臉諂笑地道:“長孫大人不在,還是請岑大人過目吧。”岑文字倒是大度,伸手接過呈文來,那員外郎才總算舒了口氣,躬身退下。
李世民去弘文殿看岑文字的訊息不脛而走,晚上他回府的時候,李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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