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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澤。
方盒開啟,裡面裝著漂亮的錦緞,錦緞層層開啟,最終露出了內裡包裹著的一塊烏沉沉的木頭。
木頭表面沒有光澤,只有淺淺的木紋,帶著一種天然自生的美麗韻味。烏木散發著淡淡的沉香,讓人嗅見,連心情都隨之寧靜下來。
林與鶴重新穿好外套,拿著這塊烏木出門去了天台。
甄凌和祝博見他沒什麼大礙,就繼續聊起了剛才的話題。結婚的事才沒聊幾句,沈回溪就推門走了進來。
他剛從外面回來,帶著一身寒夜的冷氣,神色也有些凝重。
聽見屋內兩人說起結婚的事,沈回溪的表情更古怪了:“結婚?誰結婚?”
甄凌說:“是小博的高中同學。”
甄凌把剛剛聊天的內容簡單說了一下,沈回溪這才“哦”了一聲,像是鬆了口氣。
他在室內看了一圈,問:“鶴鶴呢,還沒回來?”
甄凌:“回來了,剛剛出去,就在你進門之前。”
沈回溪又皺起了眉。
——
林與鶴乘著宿舍樓電梯,一路上了頂層天台。
天台在室外。高層的風更大,但是視野很開闊。心情不好的時候,林與鶴喜歡跑去高的地方往下看。
彷彿心胸也會隨著這視野一同拓寬。
他走到天台邊,探頭向下看去。夜深了,校園裡也安靜下來。周遭起了一點霧,各處都朦朦朧朧的,像是全籠上了一層薄紗,帶上了一點詩意的冬夜的溫柔。
林與鶴握著那塊巴掌寬的烏木,指腹輕輕摩挲著它的紋路。他的相貌偏古典,帶著些攝人心魂的豔,喜好也大多是這種型別的,書法還有木刻。
這些喜好和登高遠眺一樣,能讓他的心緒漸漸平靜下來。
不過這塊木頭林與鶴還沒有動過,烏木硬度高,很難下刀,這麼珍稀的原料,林與鶴一直沒有想好要刻什麼。
烏木是極為昂貴的頂級木材,因為數量稀少,單是原料都能賣出天價。這塊烏木還是林與鶴從兒時的山林裡帶來的,時間過去太久,他已經不記得從何處尋得這塊烏木,只是因為喜歡它的香氣,才一直帶在身邊。
思及烏木的香氣,林與鶴不由又想起了前幾天和陸難的那個擁抱。
那時候陸先生身上,也是這種淡淡的木香。
他正想著,手機忽然振了起來。
早知道就不把手機帶出來了……
林與鶴以為是繼母打來的,正想拒接,視線掃到螢幕,動作忽然一頓。
握在手中的烏木的香氣像是忽然被放大,一瞬間攻城略地,侵入口鼻。
螢幕上顯示的不是繼母,而是他親手輸進去的兩個字。
哥哥。
手指下意識收緊,略顯粗糙的木頭在掌中硌出淺淺的痕跡。林與鶴遲疑了一下,還是用被冷風吹到略顯僵硬的指尖,按下了綠色的通話鍵。
“喂……陸先生?”
低沉磁性的聲音自電話那邊傳來。
“稱呼不是改了麼?”
林與鶴頓了頓,問:“單獨相處時也要嗎?我以為是有外人在的時候才……”
陸難沒有說話,態度卻很明顯。林與鶴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無聲地嘆了口氣,輕聲道:“哥哥。”
陸難這才放過這個話題。
他問:“現在在哪兒?”
林與鶴道:“在宿舍,剛回來。”
陸難問:“這麼晚回來?有課?”
男人聲音沉穩,語氣自然,竟像是當真在和親近之人聊天一般,說起了這種日常的事情。
林與鶴猜不透他的意圖,但被吳欣提點久了,也清楚不好在對方面前撒謊。
他道:“沒有課,是家裡把我叫過去,講了一下訂婚宴的規矩。”
吳欣反覆強調過讓林與鶴記得向陸難表忠心,林與鶴這麼說,也是為了讓對方知道自己對訂婚並非一無所知。
他其實不太喜歡這種說一句話都要反覆揣摩的感覺,只是協議已定,他自然也得敬業。
林與鶴不知道陸難有沒有感覺到他的誠意,但男人聽見,問的卻是:“家裡?你繼母?”
林與鶴愣了愣:“對。”
“不用把那些話看得太重。”
陸難說:“不用緊張,明天的事,我會和你一起。”
林與鶴有些意外。
這話聽起來倒像是特意安撫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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