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3/4 頁)
她出現的時候,不是那個模樣的話,我可能連認都認不出來。
“可是我真的不能算認識她,那件事又不是我的錯!她為什麼只找我?我們已經補償她了,她還想怎麼樣!難道一定要把我們殺光才算完嗎?真是蛇蠍心腸─”
他驀地住了口,看看目瞪口呆地盯著他的溫氏兄弟,剛才長長地伸出來慷慨陳辭的脖子,又縮了回去。
“對不起,我好像稍微激動了一點……”
他這德性不像只是“稍微”激動的樣子吧……
“你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溫樂灃呼了一口氣,問。
胡果的表情變得驚恐,好像想說什麼又不敢,手足無措了片刻,慌慌張張從地上爬起來,踉踉蹌蹌地退向門口。
“對不起,我什麼也沒幹,什麼也沒說,你們別在意,請你們忘了我說什麼吧,再見,我走了!”
手在身後找到門把手,拉開門轉身就往外竄,就好像有野獸在追他一樣─然後他的身影在門口凝固,片刻,直挺挺地又仰面倒了回去。
“小胡?”
溫樂灃趕上前去扶起他,發現他已經翻著白眼昏過去了。仰面一次,覆面一次,不知道他的腦袋是不是能受得了?
溫樂源雙手扒在門邊,身體前傾出去左右檢視,走廊裡空蕩蕩地,沒有任何人類和非人類生物。
“他開門的時候看到了什麼?你看到了嗎?”溫樂源問。
“什麼也沒有。”溫樂灃皺眉說。
溫樂源轉頭,看著溫樂灃託著那個膽小鬼腦袋的樣子,嘆了口氣,攤手,聳肩:“……你又打算多管閒事了嗎?”
“是啊。”
“又免費?”
“他是姨婆的住客。”
“就是因為他是她的住客!”溫樂源氣憤地叫道,“從我們住進來開始,她就推薦他‘有事就找溫樂灃’!我們又不是管區警察!還免費!這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
溫樂灃不與他爭辯,獨自架著胡果的腋下把他拖回了房間裡。
“雖然我們是做生意,不過也不能不講人情。他畢竟是咱們的鄰居,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他又是個沒出過社會的小孩,你何必和他一般見識……
“這小子真重……而且我上大學的時候也遇到了很多好人,所以我現在才能在這裡和你悠閒地工作。如果當時大家都和你一樣,除了自己家人一概不管的話,我說不定早就退學無數次了。”
溫樂源皺起了眉頭,抱著雙臂,疑惑地道:“我從來沒有過問過你大學的生活,因為我想那種地方你一定過得很好,可是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樣……那時候發生過什麼嗎?”
溫樂灃笑而不答。
胡果是個膽小鬼。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個膽小鬼。
從小就被幾乎所有朋友叫做“小膽胡”的他,一直都在害怕著一切可怕的、不可怕的東西。
所以“英雄”這個詞和他是沒有關係的,他的字典裡只有恐懼、怯懦、畏懼、卑怯等等詞語。
在那輛可怕的中巴車上發生了那樣的事,他一個堂堂男子居然嚇得手腳冰冷,一動也不敢動。後來他幾乎是被人架下車的,雙腿如篩糠般亂抖,腦子裡一片糨糊。
再後來發生了什麼事,他完全不記得了。只是站在滾燙的柏油馬路上,看著那輛血跡斑斑的車,以及掉在遠處的、那個帶了一蓬彩色長髮的腦殼,機械地隨著大家的提議去做。
他現在還記得,在那條沒有綠蔭遮掩的柏油路上,空氣因為陽光的熱力而有些扭曲。乘客們在短暫的沉默後,開始七嘴八舌地討論接下來的事情。
他一個人站在車頭處,呆呆地看著那女人失去了天靈蓋的頭,裸露的腦,噴湧而出的血,以及一雙大睜的眼睛。
她死了嗎?
還是活著?
血腥味由於午後的陽光和熱得人心煩的微風四散開來,許多黑色的蒼蠅聞訊趕來,爭先恐後地在她紅白色的腦上爬來爬去,看來就好像有許多雙眼珠,在惡狠狠地看著在場的所有人。
當他想到這一點的時候,恐懼就從太陽下汗涔涔的脊背後像蛇一般鑽出,爬得滿身都是。
鬼,對這個世界還有殘存的思念,所以才變成鬼。痛苦、快樂、悲傷、仇恨、憤怒、牽掛……都是變成鬼的理由。
她已經死了,或者她立刻就會死,這毫無疑問。
她會變成鬼嗎?
如果是他的話,必定也是會選擇變成鬼,讓那些坑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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