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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鬆解的人們連滾帶爬地逃出槐樹下,驚魂未定地看著那幾百隻手爬向王先生,爬上他的身體,緊緊抓住他的衣服的情景,卻沒有一個人膽敢去救。
“那些是什麼……”
“鬼……”
“好恐怖……”
“要不要用照相機拍回去……”
“不要!你想死嗎?據說這樣會把鬼帶回家的!”
大家一邊腿肚子轉筋一邊顫抖地討論,有人已經打算爬著逃走了。
溫樂源和溫樂灃依然站在原地,這種壯觀的情景不算什麼,反正又不威脅到他們。
不過很奇怪,雖然溫樂灃一直覺得噁心,但是他們兩人卻沒有感覺到那些手的惡意,只是覺得那些手蒼白而美麗,充滿哀愁的意味。
王先生已經被那些手完全固定住了雙腿,一動也不能動。但是他倒很鎮定,望著逃得遠遠的下屬們用領導性的語氣道:“這到底是誰幹的?要是讓我查出來究竟是誰的惡作劇,我絕對不會輕饒他!”
溫樂灃無力地低頭。
為什麼這個人認準了什麼就是什麼?這已經不是“證據”擺在面前了,而是活生生的“事實”就抓著他的褲子,他居然還能繼續自我欺騙下去。
下屬們沒人敢回答,大家只在考慮逃走事宜,才不在乎他的懲罰條款。
槐樹下,幾盞燈的照耀中,一個黑色的頭顱從土地中鑽了出來。
那顆頭上有著長長的黑髮,就像溫樂灃在夢中見到的那些可怕水草,在頭顱下浮現出來的是一雙細白圓潤的肩,之後長而優美的手臂,飽滿秀美的胸,盈盈一握的細腰,完美得像藝術品一樣的雙腿。
那是個只有二十來歲的女孩,美麗得光采照人。
但她只有一隻手,只有一隻右手。
左手齊腕的地方就斷了。
“鬼呀——”有人鬼叫一聲,跳上車拼命打火,其他人也慘叫著紛紛跳上汽車,但不管他們怎麼打火,汽車就是沒辦法啟動。
就像所有白爛的恐怖片一樣,重要的東西總是壞在最重要的時候。
赤裸的女人——不,那是個女孩——站了起來,擋在臉前的長長黑髮向兩邊分開,露出下面小小的、精巧的臉。
“老師……老師……”她透明的身影緩緩走向王先生,表情似乎有些茫然,“你為什麼不要我……為什麼那麼傷害我……為什麼……我明明這麼漂亮……”
“果然是外遇?”溫樂源低聲說。
溫樂灃聳肩。總覺得似乎不對……但這種情況又怎麼解釋?
擠在車裡想逃又逃不走的人中,有一個忽然指著那女孩叫了起來:“啊!薛文竹!她真的死了!真的變成鬼了,哇——我們死定了!救命啊——”
聽到薛文竹的名字,所有人都齊聲慘號起來,汽車被他們的慘號扎得左右搖晃,好像快爆了。
“薛文竹?那是誰?”溫樂源問。
溫樂灃搖頭表示不知道。
溫樂源嘖了一聲,轉身大步走到汽車跟前,一把拉開門,將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男人拖了下來。那男人像殺雞一樣慘叫,卻敵不過他的力氣,只能掙扎幾下意思意思罷了。
“薛文竹是誰?”溫樂源叼著煙,慘淡的月光和槐樹下的工作用燈光從後面照來,把他照得是一臉橫肉、滿臉兇殘,眼睛似乎還閃著綠光(這是幻覺)。
本來就有一個鬼,現在又多一個,那男人真想就這麼昏過去算了,但閉了幾次眼睛也沒用,只有掩著自己顫抖的小心肝回答:“薛……薛文竹是王老師的一個模特兒……模特兒……”
“模特兒?他們有外遇嗎?”
“沒……沒有!不可能有,王老師甚至沒讓她做他上次攝影的主角啊!”
“沒讓她做攝影主角?”
“他說他絕不可能拍她那樣的人,那之後就……她就沒有再來過雜誌社,聽說她自殺了,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溫樂源和溫樂灃忽然想起了男化妝師,在白天說過的那個雪什麼竹的女孩,難道就是這個薛文竹?
“為什麼……老師……我不夠漂亮嗎?”薛文竹慢慢地走向王先生,雙手前伸,像要掐死他,“我不夠有氣質嗎?為什麼不用我……為什麼要對我那麼說……為什麼……”
王先生的鎮定讓其他人簡直無法相信,在這麼危險的情況下,他的聲音居然還是波瀾不驚。
“我說過了,你不是我要的那種模特兒,我不可能用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