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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下他,溫樂灃拂袖而去,那個不知死活的小子居然還在後面口齒不清地喊:“西西西虎〈謝謝師父〉!吼疼〈好疼〉……西虎慢酒〈師父慢走〉!”
靜了幾秒鐘,那小子的聲音又追了過來,“西虎〈師父〉!偶一名組西〈我的名字是〉劉相機……”
到底他是叫劉“相機”還是別的什麼,溫樂灃有很長時間都沒搞清楚過,只是劉相機劉相機地叫,那小子只有第一次的時候愣了一下,後來就應得很順了。
劉相機是個勤奮的學生,溫樂灃也不是很差的老師,問題是靈魂出竅這種事不是說學就能學的,那小子真的是一點那種天賦都沒有,而且溫樂灃既不能告訴他自己飛行的秘密,也不能隨便教他一點東西算作敷衍,整日面對那個滿臉寫著“期待”的學生,他愁得頭髮都快掉光了。
“師父師父!我什麼時候才能學會飛?”
“嗯……嗯……就快了……”
“那這個‘快了’是多久?”
如果可以,溫樂灃真想告訴他三個字─“下輩子”……
基於這種種原因,劉相機的飛行學習永遠沒有進展,總是在離地兩秒鐘後,就迫不及待地回到大地母親的懷抱。
好在劉相機似乎也並不太在意。溫樂灃願意教,他就學;溫樂灃煩了不想教,他就很諂媚地跟在他身後一口一個師父地叫,陪他聊天開心。
時間長了,溫樂灃才漸漸發現,其實劉相機想要的,並不是一個能教他飛行或是什麼特殊能力的師父,而是一個能和他說話的朋友,即使溫樂灃不理他,他自己也能在那裡一說大半天,好像只要有一個聽眾就滿足了似的。
當然溫樂灃並不排斥這樣的人,因為他自己也是一樣─只要知道有個人願意與他說話就行了。
“你要是想要人和你說話,直接說不就行了?幹嘛要用那種手段要脅我?”溫樂灃問。
劉相機呆了一下:“啊……你發現了?”
“……”沒發現才是呆子。
“沒錯,我就是想要個人和我說話,因為和別人說話的時候,我總是不能盡興,是你的話就沒有問題。但是我又怕你走了就不回來……”劉相機笑,“所以用了點小手段……”
“什麼叫是我的話就沒問題?”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們騎在高高的民宅頂上,坑坑窪窪的瓦片和飛簷札得兩人─不,其實只有劉相機一個人─屁股疼,但他沒有訴苦,反而笑起來時瘦得窄窄的臉上帶了些狡黠。
如果是現在的溫樂灃,一定能感覺到在他笑容之下些微的異樣,但那時的溫樂灃,只是一個剛剛離開兄長羽翼的小雛,他感覺不到笑容之後的意義,只是覺得那種笑有點冷,就像初夏的夜晚,不知何處而來的絲絲寒意。
第一個學期中間時,溫樂源來學校看他,一見面,多日不見的高大男人,便一副賤得讓人恨不能跺兩腳的德性撲了上來。溫樂灃躲閃不及被他抱了個滿懷,然後就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我最親愛的弟弟呀─”之類的恐怖聲音。
宿舍裡其他人都躲了八丈遠,如果有可能,他們甚至不想承認這裡是他們的地方……
溫樂灃都快氣昏過去了,偏偏力氣沒他大,怎麼也擺脫不了他。
“你這個人……放開!你這樣不難受嗎?我不是小孩了!”
“弟弟永遠是弟弟……”溫樂源陶醉地說。
溫樂灃一腳踢在他腿骨上,溫樂源嚎叫。
當溫樂源〈在溫樂灃的威脅下〉終於表達完最親密的兄弟情誼時,宿舍裡的閒雜人等已經都被他噁心出去了,只剩下了兄弟二人。
“……行了,說吧。”溫樂灃坐在已經卷好,只剩下光板兒的床上冷冷地說。
“說什麼?”溫樂源嬉皮笑臉。
“我知道你發現了。”
溫樂源雙手插在口袋裡,暖暖地笑起來:“是啊,你脫體的時間實在太長了,長得我在家裡都感覺到,所以就追來……”
“我不是說過不准你來?我一個人在這裡就行!”
溫樂源弓下身體,眼睛與他平視,笑得依然溫暖:“我知道,我知道,我的弟弟,一定行的。不過……”他揉揉弟弟的頭頂,“記住不要脫體太久,你離開太久我能感覺得到,而最重要的是,那對你身體不好。還有……”
溫樂灃不耐煩地開啟他的手:“還有什麼!”
“還有……”溫樂源的手轉而按上了他的肩膀,他的力氣很大,壓得溫樂灃有些疼,他的眼睛前所未有地冷峻,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