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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與董商激戰正酣,此時更是容不得半分差錯。
聽著外面打過了三更,看身前的銅盆裡水已汙濁,正想去換,卻聽見父王略微哼了一聲。
急忙伏在他身前,以為他要醒來,輕輕的喚:“父王。”
他應了,沒睜開眼,只叫了聲:“娉蘭。”
“我在這呢。”
他還是叫:“娉蘭……”像是毫無意識,又像是字字泣血。斷斷續續唸了幾個字,仔細去聽,是:“國……百姓……萬民為家。”
萬民為家,父王常說給我聽的四個字。
國基為民,以民樂而樂,以民願為願,方能使萬民樂家,萬民為家。
父王一直以來的理想。
我幾要忘記了。
坐在床榻旁邊,看著父王沉沉睡去,心裡慢慢湧起了一些東西。
想起了史魏書臨終前的那些話,才意識到史魏書的言辭中從未責難過父王的反叛,相反,他似乎是贊成的。
這是否就代表了,其實父王與他的信念,本就一致,只不過表現的方法不同?
家國天下,以民為先。
終究是為了百姓蒼生而已。
看著窗外漸漸發白,一夜未眠。
深吸了口氣,稍稍振奮精神,走出了廂房。
我必須要往哥哥那裡走一趟。
父王的身體眼看著就要衰敗,哥哥必須回來見上父王一面。我想父王應該會有許多話要對哥哥囑託。
因為哥哥以後走的路會萬分艱難,他需要父王的支援。畢竟那是條肩負天下蒼生禍福的,帝王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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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東北的路明顯沒有西南好走。戰局不穩,流寇猖獗。又加上是三國交界之處,已經無法用紊亂來形容了。
而我卻不敢耽擱,只能仗著希琰保護,連夜趕路。
這日行到閩洲地界,忽然下起了大雨。本來因為趕路而滿身燥熱,被雨水一激立時打了個冷戰。
急忙找地方避雨,在山腳處尋了個人家,說明了來意,山裡人樸實,立即把我們讓了進去。
女主人煮了熱水,又拿了一件衣服過來,有點不好意思的道:“這兵荒馬亂的,家裡沒什麼東西了,就一件衣服,你們夫妻倆將就下吧。”
我聽了有點不自在,身旁的希琰倒是坦然,將衣服接下,道:“是我們打擾了。”然後從懷裡掏出了一錠碎銀:“我們夫妻倆逃難出來,也沒什麼貴重東西,只這半兩銀子,權當謝你們收留。”
女主人先是一愣,扭捏著不知要不要收,希琰則是一笑,徑直的將銀子塞到了她手上,她才笑道:“不是我說,你們夫妻倆還真是般配,這樣的郎才女貌。”
希琰看了我一眼,才笑道:“我們趕了一天的路了,有點餓,您有什麼吃食東西沒有?”
她道:“昨兒個我男人打了幾隻野雞,現在還沒動,我給您燉了去。”
待她走得遠了,希琰才對我道:“這裡亂,夫妻至少能掩人耳目。”
我輕輕點頭:“我知道……”
因雨下的大了,連路也看不清,就只好在這獵戶家住下。
還不等我說什麼,希琰已經拿了條長板凳,放在了門口,對我道:“我習慣坐著睡了,不然總覺得不安全。”
然後就將寶劍抱在懷裡,緩緩閉上了眼睛。
我轉回身躺下,聽見外面遠遠近近都是雨聲。還有些樹葉摩擦的唰唰聲,聽著讓心也沉靜,不知不覺就睡熟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到希琰低低的聲音:“娉蘭,醒醒,有人來了。”
在外面我總能保持十二分的警惕,聽希琰這麼一說,立即清醒了過來,隨他躲在窗下,聽著外面的動靜。
開始只是雨,不多久傳來了馬蹄聲,漸漸近了,就聽有人喊:“有人沒有,這雨下的,走不動了,能不能借我們避上一避?”
屋裡有了動靜,問:“誰呀!”
“我們是前線的軍人,放心吧,是華元帥麾下的。”
獵戶聽了似是安了心,起身去開門。我與希琰則是對望了眼,小心的往門縫那裡挪去。藉著昏黃的燈火,看到外面走進來兩個壯漢,果然是華家軍的打扮。
其中一個脫下了頭盔,先塞給獵戶一把碎錢,道:“我們兄弟三個路過此地,為了避雨,想住一宿,我們元帥有命,不得隨意擾民,萬不得已時,也要留下銀錢,你不要害怕,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