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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一出口,就聽張賢妃一聲悶咳,便連忙住了嘴,低著頭退在了後面。
這時定兒問我:“主子,要不要跟上幾步?”
我停了下來,看了眼一旁的岔路,只幾株早發的嫩柳細細的垂著,便道了句:“那邊清淨。”
定兒有些意外,只輕輕的咦了聲,我想她大概是希望我能過去從那些妃嬪嘴裡多知道些皇上的訊息,但是她並不懂,宮中最多的就是是非,而是非,卻大多都是從宮妃嘴中傳出來的。
以前看了太多歷史,早對宮廷中的女人多了幾分畏忌。唯一的生存之道便是置身事外,淡薄釋出,而我也剛好不想攪入那些紛繁。
順著小路走了幾步,卻瞧見了岔口,
宮裡的路我是不熟的,便問定兒身後的兩個宮女:“前面是通往哪裡的?”
其中一個叫紫梅的答道:“回主子,右邊是往北三舍去的,左邊是水苑。”
壽德宮在北三舍,便要往右去,卻聽著一陣悠揚的笛音從左邊傳來,高高低低,婉轉千回,正是前幾日聽得的那首曲子,我心中有些微動,便不由得轉了方向,想往左去了。
“主子留步!”剛邁了半步,卻聽見身後的兩個宮女全跪了下來,連聲道:“主子,那裡是禁地。”
“禁地?”我有些驚訝,回身望了過去,只瞧見殷紅的宮牆,圍了那一方世界。
“好好的,怎麼是個禁地?”我不由得問道
紫梅回道:“那裡是皇上親自圍的園子,平日裡是不許任何人進的。”
哦……原來。
不想讓那兩個宮女為難,便只得作罷,轉了右邊徑直的回了壽德宮。
中午定兒幫我收拾東西的時候,瞧見了董皇后送的錦盒,她向來口快,一下子就驚呼了出來。
“主子,這可是好東西。”
我伏在窗前的書案上,有些慵懶,回頭瞧見了也只應了句:“你怎麼知道的。”
定兒答道:“是昨天跟紫竹她們聊起了宮中養顏,說道了這個,是皇宮中的極品。”
我哦了一聲。
定兒湊了過來,輕聲詢問我:“主子,您要不要試試?北方太過乾燥,面板都弄糙了,您可要好好保養一下。”
我不想答話,只覺得外面有些燥熱,悶的慌。
定兒仍舊捧著那盒珠粉,麵皮上是開心的紅暈:“主子,要不定兒去打盆水,給您試試?”她見我不說話,便徑直出去了,過了片刻打了盆水來,浸溼了帕子,想給我拭臉,嘴裡還道:“今天那個張賢妃,聽說是江南百里的美人,面板好的不得了,不過在定兒看啊,她也就面板好了點而已,主子您稍稍打扮,就比她美了數十倍呢!”
我心中沒來由的湧起一絲煩躁,舉手想讓定兒下去,卻不想一下子打翻了她手中的錦盒,就叮哐啷兩聲悶響,內裡的珍珠粉像傾瀉一般滑鋪了滿地。
定兒呆愣在了當場,眼眸略閃連忙跪了下來。
她跟了我十四年,十四年我從未對她發過任何脾氣。
張了張嘴想對她說些什麼,卻只覺喉嚨了一片淤塞,便只揮了揮手:“你先下去休息吧。”
她唯諾的道了個是,才退下了。
我想我是嚇到她了。
回身看了看那滿地的銀白,外面的日頭照在上面顯得幾分刺目,又想起了董後臨走的話,也只得蹲下身收了幾捧放回錦盒裡。
珍珠粉自是養顏護膚的極品,但定兒卻不知道,宮廷之中,並非美貌可以成事……
而這一盒珍珠粉,也遠比它表面的身價更加不可琢磨。
今日董後當著宮妃的面留下了我,自是會讓些人心裡有了想法,也所謂無功不受祿,董後的美意,也不知在餘下的日子會帶來什麼……
又過了三日。
大婚後皇上便不用再留在毓仁宮,只每到飯後翻後宮妃子的綠頭牌子。
不過這三天裡,倒也沒聽說哪位妃子被寵幸了。
午覺的時候並沒有睡意,只拿出了幾卷書隨意的看著,翻了兩頁忽見幾個白白的薄葉落了下去,拾起一看,心上卻是一顫,原是哥哥在路上為我採的杏花,被夾在了書頁中,如今成了幾片幹葉。
手觸在上面,似是有些溫燙。
想家鄉的杏花,此時怕是已經開了滿樹了。
正有所感,卻聽見窗外又傳來了那管笛音,綿長幽轉,還是那曲調子。我側耳傾聽,就怕少了個音節,而聽著聽著卻也不知怎地,心中就沒了其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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