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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轉法?是不先跟德藩臺去談?』
『不錯,要先同德曉峰談。我同他的關係,你是曉得的,既然你有了戶頭,我們馬上打外電報給他。』
『這要用密電。』
『是的。』胡雪巖說∶『臨走以前,我同他要了一個密碼本,而且約好,大家用化名。』
『那就很妥當了。』
接下來,古應春便細細地談了他所接洽的戶頭,有個法國的鉅商梅雅,開的條件比較好。胡雪巖聽完以後,又問了付款的辦法、擔保的銀行,認為可以交易,但仍舊追問一句∶『比梅雅好的戶頭還有沒有?』
『沒有。』
『好!就是他。』胡雪巖又說∶『至於佣金,你的一份要扣下來,我的一份,歸入公帳。』
『我的也歸公帳。』
『不必,不必!我是為了顯我的誠心誠意,你又何必白填在裡頭?如果說,折扣打下來,不足之數仍舊要在我身上追,你這樣做,讓我少一分負擔,猶有可說,如今總歸是打折了事,你這樣做,於我沒啥好處,連我都未必見你的情。至於旁人,根本不曉得你不要佣金,就更不用談了。』
『我是覺得我應該同小爺叔共患難┅┅』
『好了,好了!你不必再說了。』胡雪巖拿他的話打斷,『銅錢摜到水裡還聽個響聲,你這樣犧牲了都沒有人曉得,算啥?』
『好吧!』古應春另外打了主意,不必說破,只問∶『電報什麼時候打?』
『現在就打,你先起個稿子看。』
古應春點點頭,凝神細想了一會說∶『佣金的話,怎麼說法?』
『這先不必提,你只報個價,敘明付款辦法,格外要強調的是,沒有比這個價錢更好的了。如果劉撫臺有意思,由你到杭州同他當面接頭,那時候再談佣金。』
『小爺叔,你自己回去談,不是更妥當嗎?』
『不!第一,我要到江寧去一趟;第二,這件事我最好不要插手,看起來置身事外,德曉峰才比較好說話。』
『好!我懂了。』
於是喚茶房取來筆硯,古應春擬好一個電報稿,與胡雪巖斟酌妥當,然後取出密碼本來,兩人一起動手,翻好了重新謄正校對,直到傍晚,方始完事。
『我馬上去發,否則,電報局要關門了。』古應春問∶『小爺叔是不是到我那裡去吃飯,還是苦中作樂,去吃一臺花酒?』
『哪裡有心思去吃花酒?』胡雪巖說∶『我們一起出去逛逛,隨便找個館子吃飯,明天再去看七姐。』
『也好。』於是胡雪巖連跟班都不帶,與古應春一起出了客棧,先到電報局發了密電,安步當車,閒逛夜市。
第九章 少年綺夢
走過一家小飯館,胡雪巖止住了腳,古應春亦跟著停了下來。那有飯館的金字招牌,煙燻塵封,已看不清是何字號,進門爐灶,裡面是一間大廳,擺著二三十張八仙桌,此時已將歇市,冷冷清清的,只有兩桌客人,燈火黯淡,益顯蕭瑟。古應春忍不住說∶『小爺叔,換一家吧,或者到租界上去,好好找家館子。這家要打烊了。』
『問問看。』說著,舉步踏了進去。
跑堂的倒很巴結,古應春亦就不好意思打斷人家的生意了。
『兩位客人請坐,吃飯還是吃酒。』
『飯也要,酒也要。』胡雪巖問道∶『你們這家招牌,是不是叫老同和?』
『是的。老同和。』
『老闆呢?』胡雪巖問∶『我記得他左手有六個指頭。』
『那是我們老老闆,去世多年了。』
『現在呢?小開變老闆了?』
『老老闆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女兒,現在是我們的老闆娘。』
『啊!』胡雪巖突然雙眼發亮,『你們老闆娘的小名是不是叫阿彩?』
『原來你這位客人,真正是老客人了。』跑堂的說道∶『現在叫得出我們老闆娘名字的,沒有幾個人。』接著,便回過去,高聲喊道∶『老闆娘,老闆娘!』
看看沒有迴音,古應春便攔住他說∶『不必喊了。有啥好東西,隨意配幾樣來,燙一斤酒。』
等跑堂離去,胡雪巖不勝感慨地說∶『二十多年了!我頭一回到上海,頭一頓飯就是在這裡吃的。』
『小爺叔好象很熟嘛!連老闆女兒的小名都叫得出來。』
『不但叫得出來┅┅』胡雪巖搖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這種欲言雙止的神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