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歉,卻偷空向胡雪巖使了個眼色,暗示著週一鳴那裡有了什麼花樣。
胡雪巖聲色不動。席間談笑風生,跟俞武成無所不談,散了席又喝茶,有意無意打個呵欠,朱老大便提議讓客人休息,送入客房,各道安置。胡雪巖和劉不才各住一間屋,但有門相通,為了慎重,他先看清了沒有朱家的人住在臨近,才招招手將劉不才邀了過來,細問究竟。
『老周在這一帶很熟,水路上到處有朋友,據他聽到的訊息,俞老頭的處境,相當窘迫。不知道他自己跟你談了沒有?』
『略為談了些。卻不是什麼「窘迫」。』胡雪巖問∶『老周怎麼說?』
『老周是這麼說,他聽人談起,這一帶是松江漕幫的勢力,也很有人知
道你跟尤五的交情,所以「松江老大」一說退出,名為中立,在旁人看,就是不管俞老頭的事了。江湖上雖重義氣,但也要是熟人才行,俞老頭的地盤都丟掉了,在這裡是靠松江老大的牌頭,松江老大一不管,就沒有人買他的帳了。『
胡雪巖拿這些話跟俞武成自己的情形,合作一起來想,覺得週一鳴所得到的訊息,相當可靠。照目前的情形看,俞武成確在窘境之中,成事不能,敗事不足,變成無足輕重的人物,如果說他還有什麼作用,無非是他身上,還維繫著蹺腳長根這條線索而已!
『我看,你也犯不著這麼敷衍俞老頭。』劉不才說,『我看他跟藥渣子一樣,過氣無用了。』
『話不是這麼說。既然交了朋友,也不便太過於勢利。』
『朋友是朋友,辦正事是辦正事。他已經沒得用了,你還跟他攪在一起做什麼?』
『不!』胡雪巖還不想跟他說蹺腳長根的事,只這樣答道∶『我要從他身上牽出一個要緊人來!所以還要跟他合作。』
『你跟他合作是你的事,不過,你要想想人家會不會跟他合作呢?』
這句話提醒了胡雪巖,心裡在想∶是啊!蹺腳長根當然也已曉得,俞武成的行情大跌,然則是不是會象自己一樣,跟他推心置腹,就大成疑問。說不定週一鳴所說的『沒有人買他的帳』,正就是蹺腳長根那面的人。
念頭轉到這裡,覺得自己佈下週一鳴這支伏兵的做法,還真是一步少不得的棋。於是他將俞武成跟他密談商定,要與蹺腳長根見一次面的話,都悄悄說了給劉不才聽,然後囑咐他第二天一早,再去看週一鳴,託他找水路上的朋友,好好去摸一摸蹺腳長根的底,看看俞武成跟他的關係如何?
到了第二天早晨,劉不才依舊託詞看朋友,一個人溜了出去,胡雪巖則由楊鳳毛和朱老大相陪吃早茶,說俞武成一清早有事出去了,到午後才能回來。胡雪巖心裡有數,是安排他跟蹺腳長根的約會去了。
到得吃過午飯,胡雪巖深感無聊,正想利用這段閒工夫,去打聽打聽絲市,劉不才匆匆趕了回來,一見胡雪巖便悄悄招手,拉到僻處,壓低聲音問道∶『俞老頭回來了沒有?』
『你怎麼知道俞老頭出去了?』
『你先不必問。』
『還沒有回來!』
『還好,還好,真是命中該救。』
『咦!』胡雪巖大吃一驚,『你怎麼說?』
『週一鳴真得力。打聽來的訊息,說出來要嚇你一跳。蹺腳長根擺下了「鴻門宴」,不但你,連俞老頭都要陷在裡面。』
『這┅┅』胡雪巖定定神先想一想,然後沉著地問∶『你慢慢兒說,是怎麼回事?』
據週一鳴打聽來的訊息是如此,蹺腳長根聽說『松江老大』變了卦,俞武成又談什麼招安,疑心他要出賣朋友,因而一不做,二不休,決定連俞武成一起下手,預備綁架勒索,條件就是那一船洋槍。
蹺腳長很的打算是,請俞武成跟胡雪巖到他家會面,一入牢籠,移換密處,等所欲既償,便帶著那船洋槍,投奔洪楊。而且還怕胡雪巖不敢深入虎穴,預備了第二處地方,是同裡鬧市中的一家『私門頭』,內中有一雙墜溷
的姊妹花,妹妹叫妙珠,姐姐叫妙珍,是蹺腳長根的禁臠。她家跟朱老大家一樣,開出後門,就是河埠,半夜裡綁架落船,人不知,鬼不覺。
這訊息太可驚了,但也太可疑了,胡雪巖實在不能相信,因為這樣做法,在江湖上來說,是異常『傷道』的,蹺腳長根糾有此心,部署一定異常機密,如何輕易能讓週一鳴打聽得到?
『我也是這麼想。』聽胡雪巖提出疑問以後,劉不才這樣答道,『但老周說得斬釘截鐵,訊息萬分可靠。他又說,這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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