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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度。他即刻用“退一步海闊天空”來慰藉自己。。
他被孤零零地留在了家裡。
他終日在高陽公主的院牆外徘徊著。回憶他們初次時的那驚心動魄,為高陽將她的初夜奉獻於他而感動落淚。
他就這樣終日被煎熬著。他悔不該當初不辭而別;更悔不該返家的當夜沒有直闖入高陽的房間。
然後他終於不想再後悔了。他要行動,要真刀實槍地去殺去砍。於是第二天房遺直便備上快馬,隻身一人馳進終南山。
他想他無論何時趕到山頂的行宮都要立刻見到高陽。他想為了奪回高陽,他寧可殺了遺愛,就像皇室的那些兄弟那樣。在這個美麗的女人面前,他不再以為手足之情是凜然不可侵犯的。
他在秋的山林中躍馬揚鞭。途中他經過了辯機的草菴。他看見了那圓形的草菴裡亮著燈光。他知道那一定是青年辯機在燈下苦讀。他無數次來過這裡。他一直很欽佩辯機隱遁的氣魄和他的博學多識。他在穿越草菴時覺得很渴。他很想到辯機那裡喝一口水暖暖被秋夜凍僵的身體。他覺得林中空地上這木房子裡的燈光有種異樣的溫暖。那溫暖中彷彿響著高陽的笑聲。但無論怎樣溫暖遺直都沒有進辯機的小屋。溫暖提示他高陽的所在。那笑聲是從山頂發出的,隱隱約約,彷彿夢幻。但那不是夢幻,真實的高陽此刻就住在那山頂的行宮中。於是他想他此刻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快快見到高陽。那才是一種真正的飢渴。
於是他錯過了辯機草屋那溫暖的燈光,錯過了高陽公主的笑聲。他剋制了飢渴,繼續在艱辛的夜路中向山頂挺進。
房遺直是在拂曉時分叩響行宮大門的。
房遺直不顧一切地推開房遺愛的殿門。他舉著松明火把,他不管他們是什麼姿態,哪怕是他們正在做愛,他也要立刻把他心愛的高陽搶過來。他想如果房遺愛阻攔他,他就將抽出長劍搏殺。他寧可在弟弟的血泊中與公主擁抱。
房遺愛被驚醒。他好不容易才看清站在他床前的這個舉著火把的人影就是他的哥哥房遺直。房遺直二話不說,他舉著火把便去抓遺愛身邊的那個女人。怎麼?是淑兒?房遺直不知道他此刻胸中是一種怎樣的絕望。他像是被誰當頭一棒,腦子一下子一片空白。
公主呢?公主她人在哪兒?我要見她。
在辯機的草菴裡。
在辯機的草菴裡,怎麼會?
這兩個晚上她一直住在那裡。她嫌這山頂太冷。她累了她不想再爬山……她把淑兒給了你就為了她自己能留在辯機那兒……
哥哥,你別胡說!說吧,家裡到底出了什麼事,要不是皇帝……
那草菴裡的燈光!
那異常的溫暖!
那笑聲!
他全錯過了!
那辯機!
又是狠狠的一擊!
房遺直立刻如洩了氣的皮球。他賴以支撐的全部信念驟然間呼啦啦全都倒塌了。
第二天清晨,房遺愛兄弟帶著眾侍從浩浩蕩蕩來到草菴時,像事先約定了又心照不宣一樣,那修士辯機早已不知去向。唯有高陽公主威嚴地站在草菴前的空地上。
高陽公主想不到她竟在房遺愛的隊伍中看到了那個騎在高馬上的房遺直。她恍若隔世般望著那個她覺得她早已忘了的男人。他也望著她。那目光提示他的存在。那往日舊事的存在。她的心怦然而動,但接下來的是憤怒。
高陽看著房遺直。她看出了這個男人的憔悴疲憊還有他內心的憂傷和猥瑣。有了草菴之夜,高陽就覺出了房遺直並不是唯一的。
高陽望著房遺直。她看著這房家的兩個公子是怎樣地下馬,怎樣急切地走向她怎樣恭恭敬敬地向她請安。她胸中有種兇狠的快感。
高陽走近房遺愛。她故意做出和他很親密的樣子。她說這山中的秋天真是很美。她問,淑兒呢?淑兒是不是把你伺候得很好?
然後她收起微笑向房遺愛身後的房遺直走過來。她冷冷地看著他。對他說,你怎麼也有雅興到這秋季的山林中來了呢?你怎麼又回來了呢?是怕丟了你銀青光祿大夫的官職嗎?那閒官就那麼重要嗎?要不要到這溫暖的小屋裡來坐坐呀?高陽說話的神態就彷彿她是這山中木屋的女主人。
辯機呢?房遺愛問著。
聽侍衛說,他深夜就上山去了。我住在這裡攪了他的苦讀。你們不覺得他是個很值得欽佩的學士嗎?房遺愛,你何時像辯機那樣讀過書呢?
房遺直看著她。在那一刻,房遺直在高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