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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伊又笑著搖搖頭。自己這個忠心的女僕哪裡都好,就是有時太過於熱心了些,而且也有點小小的固執。在她眼裡,好的就是好的,不好的就哪裡都不好。所以一個熱心於為窮人看病的醫生,在她經過她父母的轉述之後,就自動昇華成為聖母聖父一般的人物。
當然,佐伊承認,在這個社會,能將窮人的命也看得很重要,這種醫生的確令人欽佩。但如果因為這個就忽略了他身上的所有缺點,佐伊卻並不贊同。
不過,既然自己有生之年都不大可能與這個“波韋出來的著名的馬內特醫生”有什麼交集,就讓菲琳娜這樣崇拜下去也沒什麼壞處。
佐伊正想著,忽然感覺有什麼人正在注視著自己。
她的直覺一向很強,一有所感覺立刻扭頭。
果然,在角落裡站著一位十八九歲的年輕姑娘,楚楚可憐的神態讓佐伊一下就意識到了她是誰。
“菲琳娜?”佐伊試著叫了自己的女僕一聲。
菲琳娜轉過身看看自己的小姐,又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了那位姑娘。
“薇薇安?”菲琳娜不確定地叫了一聲。
年輕姑娘怯怯地從角落裡蹩出來,手還緊緊攥著衣角,低著頭不敢看佐伊和菲琳娜。
還真是那個被馬碰傷的傷者的家人。
好像……是那人的女兒?
年輕姑娘侷促地施了一禮,手把衣角拉得更緊。
佐伊看了菲琳娜一眼,開口道:“我沒記錯的話,你是我那天在樓頂碰到的姑娘吧?怎麼?是錢不夠用了麼?”佐伊實在想不通,除了這件事外,還有別的值得這位膽怯姑娘到這裡來找自己。
薇薇安驚慌地抬頭看了佐伊一眼,又急忙低下頭去,壯著膽子道:“沒有……錢,錢還夠用……善心的小姐給了我們足夠的錢……辦喪事也夠了。……只是……喪事……沒人去……”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幾乎耳語一般。
第十六章 佐伊好不容易聽清了薇薇安耳語似的話,不由得一怔,飛快地看了菲琳娜一眼。
菲琳娜想了想,輕輕對佐伊道:“按照規矩,如果葬禮上只有自己的家人,其他人一位都沒有到場的話,是會被別人恥笑的。”
佐伊皺了皺眉頭,道:“沒有一位親人到場麼?”她記得,馬碰傷人那天,不是還有一位克倫徹先生自稱是傷者的親戚?以他的熱心程度,至少他應該到吧?
薇薇安被佐伊的聲音弄得渾身一顫,抬頭飛快看了一眼,又怯怯垂下頭去:“明天……明天要做安魂彌撒……媽媽說,要請……請您……去我家……請您賞光。”她的手將身上那件樸素到有些破舊的衣裙幾乎要扯破了,頭也隨著音調的降低而越來越低,以至於頭上那頂古舊的帽子幾乎快要從她的頭上掉下去。
佐伊蹙起好看的眉頭,用手揉了揉眉心。
按理說,如果這種彌撒上居然沒有除了最親近家人外的任何人到場,那確實很難看。但這家人怎麼會特意遣人來這裡找自己?
“所有事情都辦完了麼?是不是有什麼人找你們的麻煩?”佐伊想來想去,都想不出為什麼身份迥異的人居然想來請自己參加這種彌撒,難道是有人要找她們麻煩不成?於是她們想找個比較有身份的人鎮一鎮?如果真的是這樣,不得不說,她們的心思也很重呢。
薇薇安又抬頭看了佐伊一眼,她臉上的表情明顯更加慌亂膽怯了:“沒有,一切都很順利。雖然那些房客很生氣……但人是怎麼死的很清楚……所以沒有任何人找麻煩……”
“房客很生氣?”佐伊不自覺地重複了一句。這還真有點出乎她的意料。不管怎麼說,人們都要對死者的家屬多一些同情心罷?怎麼還會有生氣一說?
薇薇安低聲道:“因為……屍體停得太久了……天熱,就……有臭味……而且,房客們覺得我們……髒了他們的房子……所以,打算……今天晚上晚禱以後……就抬到小教堂,明天……明天再……”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沒有說下去。
佐伊的鼻子不由一酸。
原本對薇薇安一家的疑心也散了。
這個地方,這個社會的人,不論窮人還是富人,是不是滿心滿眼都只關心自己的利益?
就因為是窮人,所以只能和別人擠住在一起,就連死前最後相守一會兒的權利都被剝奪了。
就因為,一同擠住的房客們覺得屍體太臭……
佐伊抬起頭,裝作看著教堂頂端的裝飾畫,將湧上來的淚水硬生生壓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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