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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也不再贅言,自懷中取出一隻黑色小盒,託在掌心呈上。這盒子乍看之下並不起眼,細細打量才發現紋理致密 ,隱隱散著極淡的香氣,卻是一整塊沉香木製成。盒身只在底腳周圍嵌上一圈絞絲金線,除此之外,別無它飾。薛牧將蓋子輕輕一揭,內部襯著的黃絹上,一枚鴿蛋大小的朱丸靜靜臥著。
“我家王爺曾機緣巧合獲了這枚回元丹,在府中珍藏多年,幾月前聽聞城主偶恙,便命人送於白雲城,只是未見得城主一面。今日世子遣小人將此物攜來,還請城主笑納。”
薛牧一席話說完,重新將木蓋小心合上,呈在葉孤城面前。
'……一意求進,突破不成反激了心脈大穴,絕代劍客就此提前身死……若非胸中承載太多,在緊要關頭心神不能守一,我此時也不會在這裡……好一個‘偶恙’。'
南王算計得倒精,探明自己已無性命之虞才肯舍了此丸,做一個人情。畢竟,一個死人是沒有任何價值的,何必白白浪費寶物。
葉孤城心念微動,當下並無一言,只將衣袖一捲,那木盒已穩穩躺在他掌上。
薛牧面有喜色而去。
十二。 既見君子
水光瀲灩晴方好。
河水似一塊碧色美玉,沉著朝陽初初暈開的柔和光芒,大片金色便碎在這水波當中。河畔站著幾株柳,枝葉長得青翠,偶爾在風裡搖一搖身段,揚起萬條絲絛。岸邊泊著只烏蓬渡船,主人正從河裡汲水,將船倉並甲板前後沖洗乾淨。
“以前雖未去過什麼名川大山,畢竟也有這裡不能想到的法子讓我見過各色景緻,但只說與此處簡單情境相較,便是輸在了一個‘自然’二字上。”葉孤城凝目看了一時,腳下直向那渡船去了,既然已被南王世子知道行蹤,他也就不願再停留此處。擺渡人見有客人,殷勤招呼一聲,忙忙解了纜繩。葉孤城上得船來,順手將一塊碎銀拋給船伕。船伕喜笑顏開地謝了,蒿子一點,那舟便輕輕巧巧離了岸。
擺渡的漢子收了船蒿,彎腰剛要去拾木槳划水,卻忽地發現眼前不知何時映出一襲雪也似的白衣,衣角下襬露著雙同樣顏色的華美靴子。他愕然舉頭看去,一道銀光恰恰落在手上,低頭一瞧,半塊銀錠正閃著亮色。來人背對著他,身形像村頭那棵老楊,豎得筆直。漢子有銀錢在手,哪裡還管得其他,只使力蕩起一雙船槳,把烏蓬船緩緩划進河裡。
葉孤城隔著竹簾在倉內眼見來人登舟,心中驀然湧起‘紫禁之巔’四字。那人並不進倉,只在船頭立著,一把烏髮系在腦後,周身隱隱籠著冰寒。
船不多時便已駛進河心。幾隻雀鳥掠過水麵,點開幾朵漣漪,一圈圈向四周散去,漾起粼粼碎金般波紋。葉孤城眉梢微微一挑,兩眼餘光不動聲色地在河面掃過。
平靜在下一刻被倏然打破。十餘道黑影自水下毫無預兆地射出,去勢之快,扯出‘哧哧’刺耳破空聲,從四面八方直指木船。那撐船漢子猶不及慘呼,便被其中一支弩箭釘死在甲板上。白衣男子仍立在原地不動,頃刻間,四五枚箭尖已抵到他身前,餘下的則飛往其他方向。
與此同時,四名身著水靠的黑色人影從水下齊齊躍出,聯手攻向船頭!
船倉頂部覆著的蓬布驟然裂開,一線白影從中飛出,迅疾如電。那人身子尚在半空,袍袖便已微翻,周身瞬間耀起一團銀光。幾支來勢勁猛的流矢仿若電擊,頓時被一股力量反震出去。一名偷襲者尚未撲到船頭,便聽身後一點聲響由遠及近,腳下一沉,穩穩避過一支撞來的箭。他回身後躍,雪亮的劍尖剎那間就遞到了白衣人前胸,卻突然發現再也近不得半分。一柄凜如青霜的長劍劍身豎在眼前,將他的劍尖抵住,男子手腕一抖,他只覺一股柔韌的力道從手上傳來,不由得飛身彈開幾步。眼中厲光一閃而過,大片劍花炫出漫天的銀光向男子兜頭罩去,來勢狠辣至極,如一條暴起的毒蛇。狹長的眸一冷,手下再不容情,身形如一片鴻毛,飄飄然升在倉頂,右臂驟然揮出!
下一刻,他的劍已重新插回鞘中。而另一個人正將一柄劍橫在胸前,輕輕吹落上面的血珠。
這場刺殺不可謂不凌厲,參與其中的人身手也十分高明。
但他們仍然失敗了。
船身釘著十來支箭矢,甲板上躺著五具屍體,船頭站著兩個男人。
“今日之事因我而起,攪擾城主。”白衣男子容色疏朗,聲音是不出所料的孤寒,如冰山頂崖開著的蓮。
“西門莊主客氣。”
不必問對方如何知道自己身份,因為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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