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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立一旁的萬聖老龍王背上汗毛立起,雙腿抑制不住地打著顫,心中暗暗叫苦:女兒啊女兒,那等忘恩負義的賊子,為他求情作甚,徒惹陛下不快。
萬聖公主心中一驚,倔強地盯著陸久,與他森寒的目光糾纏在一處,彷彿一汪春水,試圖融化萬年不化的堅冰。縱然不見動靜,猶自堅持著,鍥而不捨。
二人對視良久,陸久的眼眸幽深不見根底,萬聖公主忽然從中捕捉到一抹暖意,心中長長舒出一口氣,明媚的笑意攀上嬌顏。
冬去春來,冰消雪融,龍宮之中冰寒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暖人的春光。
萬聖老龍王依然垂手恭立,縱然雙腿不再顫抖,亦不敢有絲毫放肆。面向那掌控一切的男子,深深低下頭顱,統帥數萬水族的高貴頭顱。
陸久伸手挽住萬聖公主玉臂,攙扶起身,順勢擁如懷中,一手撫上隆臀,懷念著闊別兩年的美妙觸感,雲淡風輕道:“楊戩,你的劍祭過了嗎。”
聞言。楊戩一陣錯愕。再次確認。自己老師地性情古怪許多。面上冷漠如昔。朝陸久微微垂首。恭聲道:“是。老師。”
言罷。踱步走向重傷垂死地九頭蟲。
除卻師徒二人。其他四人皆迷惑於二人風馬牛不相及地對話。軟倒在陸久懷中。嬌息喘喘、意亂情迷地萬聖公主同樣不解。
楊戩行至九頭蟲身前。漠然注視著。瑩白厚實地手掌按上微微抖動地流年劍劍柄。忽然輕輕嘆息一聲。非是為境地淒涼地九頭蟲。而是為腰間地流年寶劍。劍斬強者。自然快意非常。指向這等垂死之人。流年也是不甘不願吧……
只是。縱有千般不願。老師聖諭不容違背。更何況。殺人。畢竟是件享受地事。至少在楊戩看來。世間再沒有任何比那一刻更美麗——長劍斬過。頭顱飛起地一刻。
淡青色匹練滑過。恬淡中透出驚豔。一閃而逝。龍宮中地水流絲毫不受影響。彷彿那是虛無。一顆滾落地頭顱。又否定了這一點。那不是幻象。
孫悟空瞳孔一縮。憑藉著火眼金睛。勉強能夠捕捉到流年地軌跡。雖然有些模糊。卻也勉強能夠判斷出一些東西。方才那一劍。融入水中。而後又猛然跳出。完美地演繹了楊戩地感悟。對水地感悟。
朱九陰面上依然掛著憨厚的笑容,心中生出寒意,莫名其妙地浮現出一個道理——在這世上,一共有三種人:男人,女人,還有……帝王。
簡單,許多人知曉,但知曉之人未必能親眼見識的道理。
萬聖老龍王同樣瞳孔收縮,非是源自猴子一般的驚訝,而是恐懼,對楊戩掌中長劍的恐懼,以及……對陸久喜怒不定地性格的恐懼。腦海中不由浮現出,流傳於凡塵俗世地一句俗語——伴君如伴虎。
凡間君王尚且如此,更何況高高在上,麾下億萬妖眾的妖皇陛下!
瞬息之後,敖申長吁一聲,心下釋然。去了九頭蟲,自家女兒和妖皇陛下之間,再我隔閡。日後,自家女兒只要不觸怒妖皇陛下,得寵於駕前,碧波潭一脈在龍族之中便能獨尊一世。或許……不只是龍族。
萬聖老龍王幻想著日後地榮寵,心花怒放。
不同與心中充斥著喜悅的父親,萬聖公主花容暗淡,心底冰涼一片,嬌軀不復綿軟,似乎被心靈深處地寒霜滲透、侵佔,陡然轉為僵直。
與九頭蟲之間那點情分,並不足以致使萬聖公主如此這般。她更多地是為自己傷感,為己身的將來黯然。時至此刻,方才猛然醒轉,眼前這個男人,這個強大無比的男人,對自己的寵愛,並非如同料想中那般深厚。
陸久唇角微微牽動,似是譏誚,又像是渾不在意。手中動作絲毫不曾停歇,仍然放肆地揉捏著。廳中幾人無一察覺,抑或是,不敢聲張。萬聖老龍王立在女人身側,陸久鹹豬手所在,正為餘光所及。只是,敖申始終目不斜視,面向此間最強大的男人垂首恭立。
楊戩回劍歸鞘,面向陸久的背影漠然肅立,隱約瞧見萬聖公主的黯淡花容,想是為逝去的夫婿而憔悴,冷漠的眼眸中不覺生出絲絲暖意和歉意。
這女人成為師母也不錯……楊戩心中如是感慨。
陸久古怪一笑,淡淡道:“此間事了,你回去吧。”
楊戩躬身一禮,身化流光而走。作為奉行苦修之人,他不願將寶貴的分分秒秒,荒廢於一些看來無謂的瑣事,行路、言語,甚至是……微笑。
出於對弟子地瞭解和寬容,陸久放任他的行為,帶著淡淡的欣賞。
“你二人在此處稍等片刻。”